罗照子拉着长脸,提着灯笼,在黑暗的河边行走,这差事真是不好干,他转遍了青白山可没发现一点妖邪的踪迹,死了几个人就往鬼怪身上推,这不是折腾他们嘛。
他兀然脚步一顿,遥遥水声从河面上传来,细看,河中一簇芦苇后水声动荡,一圈圈的纹漾开来。
罗照子暗生警惕,大喝一声“是谁!”
猛然芦苇摇动,水声荡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仓皇逃窜。罗照子哪能让它逃,张开手,如大鹞扑兔般飞入芦苇丛,五指成爪,抓向那东西。
“啊!”女子惊恐的呼喊吓坏了高歌的青蛙,霎时一片寂静,罗照子只感觉到手下光滑的皮肤和鼻尖香甜的体香,直惊得这个道士松手。
但哪想,他本来是飞掠之势,打算抓到那东西就直接丢岸上,现在一松手,一岔气,自己也掉到了水里,和那女子来了个面贴面,胸贴胸。
月光映着女子挂了水珠的圆润肩头,一张姣好的脸庞鲜艳欲滴,嘴唇轻咬,又恐又惧又羞,“你想干什么?!”
“哎”罗照子被密密的芦苇包着,想转身都不行,刚往后退了点,视线略低就看到了半掩在水中的柔嫩,下腹不由火热。
“对不起,对不起。”罗照子掩面快速朝岸上游去,气恼道,“你你这女子,怎么半夜三更在此洗澡。”
“白天如何来洗。”女子后悔地嘀咕,“早知道和婶婶们一道了。”
罗照子身上湿哒哒一片,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如此走掉似乎又不好,撇到旁边盛着衣物的木盆,忙道,“你快将衣物穿上,我不看。”
他皱着眉背对河,却听那女子沉默良久,忍着羞意哭道,“我我腿软,没力气了。”
罗照子将眼闭上,“那我拉你上来,你攥着我的手。”
湿而滑的柔荑攀上他的手臂,他一用力,整具柔体撞进怀里,香气悠悠。
芦苇轻荡,双影成蝶。
“今晚的月色甚是撩人。”湛长风躺在藤椅上,仰望着夜空,搁在扶手上的手中拿着酒樽,里面装的却是水。
她不太沾酒,一来容易降低反应速率,二来十有会误事。
湛长风摇了摇酒樽,目光瞥向篱笆外暗影重重的树林,笑道,“今儿吃的不饱,半夜就饿了。”
一簇草丛动了动,过了会儿蹿出只灰毛兔子,直愣愣地冲过来,啪叽撞到了她的藤椅上,昏死过去。
“”湛长风叹道,“兔肉吃腻了,不知狐狸肉如何?”
蝉鸣冒了个头,一团雪白扒开草丛,蹬蹬跑过来,离她五米远的时候又踯躅地停下了,仰着脑袋,双眸明亮地盯着湛长风,随后又在湛长风的注视下缩了缩头。
尾轻拂,抬首挺胸。它通体雪白,额心生着赤色火纹,骄傲高贵地像是女王,如此优雅地漫步到她跟前。
湛长风波澜不惊地看着它,它在原地磨磨蹭蹭,委屈地瞧了一眼这人,上前几步,将脑袋往她小腿上一磕,眼一闭,腿一蹬,躺地上装死。
“小狐狸,你给我送兔子大鱼,这会儿又将自己送上来了”湛长风两指拎着它后颈的皮毛,将它提到眼前,“你想要什么?”
小狐狸垂着四肢,晃着身子荡圈,满是无辜地望着她。
它那么小,那么软,让人心生怜爱。湛长风将它放在怀里,揉了揉毛茸茸的脑袋。
小狐狸的耳朵抖了两下,往她怀里蹭,然后又被拎着后颈提了起来。
湛长风单手撑着脸颊,眼微眯,“撒娇也没用,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将它放地上,“回到山里去,好好修炼。”
小狐狸呜咽了声,往她腿边凑。
湛长风只管看它闹。小狐狸没有撒泼打滚的爱好,就那么蹲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看她,又乖又哀。
一个无动于衷。
一个泪泡朦胧。
有情的总是先败。小狐狸一步三回头,定在草丛边,回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终于逃也似地钻进树林消失不见。
湛长风躺在藤椅上看着深邃的夜空,“草木动物成精本也不易,何必与人发生瓜葛。”
幽然的语气,也不知她是在叹小狐狸,还是叹什么。
一夜无事。
湛长风和余笙一同出门,却是分了两路。
一路往落英城演武场,一路去社学,那分别是武考统考所在。
今次林武带队,姚俞辅助,将一众参加武考的学子护送到落英城中的演武场。
原本露天的演武场已经筑起了结界,禁止外人靠近,只有考核者和特许宾客才能进入。林武嘱咐道,“你们尽量表现得好一点,旁边不止有武道院的考官,还有些大家族和帮派的来使,就算最后进不了武道院,被他们看上也是一种出路。”
学子们不由手心冒汗,事关前途,行不行就看这遭了。
半个时辰后,考生全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