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你对约束局有成见?”
秦尚远不置可否,反倒问起神父约书亚的态度。
“说不上成见,只是我平时也会暗中观察你们这些拘束官。”
神父耸耸肩。
“经常负责这片区域的两位,一位是亚伦·唐凯斯特,那位传说中的屠龙者,另一位,是马修·朗贝尔。”
“那位亚伦·唐凯斯特的行事风格,让我没办法说出‘信任’二字。”
“他有这么不靠谱么?”秦尚远心中疑惑,他还以为唐凯斯特是专门针对自己而已。
“有死人的地方,就会有我这样的神父,我好巧跟他们打过几次照面,在暗中观察过他们破案的手段。”神父说。
“很可惜,就专业性和效率上来说,还不如花几万块在猎人论坛上雇一个祸级猎人。”
神父说着,喝了一口灰白色的酒液。
“那个叫马修的小子还好,看得出来他是真想办事。
可那位屠龙者就难说了。
他的样子看着像是来打卡上班的,咖啡不离手,也经常拿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
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马修,他一概不会过问。”
那他还能在约束局混那么久?
并且还是马修的上级?
秦尚远想起了神父说的,约束局只有一部分掌握在现任局长兰斯洛特·罗素的手里。
还有另一部分,仍旧在上一任局长梅伦·罗素的掌控下。
联想到梅菲恩所说的,校董议会上,锡安·唐凯斯特似乎一直在看梅伦·罗素的颜色行事
那位跋扈的“屠龙者”亚伦·唐凯斯特,应该一直处于梅伦·罗素的庇护之下。
所以他才会说“就算是兰斯洛特那个女人也不会高看一眼”这样的话。
秦尚远心里有了数。
这样的话,要光靠兰斯洛特的力量,可能确实不足以查清事件的原委。
更何况涉及罗素家族内部的一些内幕。
单纯依靠兰斯洛特这只羽翼未丰的鸟,想要知道真相,更是几乎不可能了。
他对兰斯洛特的印象蛮不错的,虽然有可能是她那不知名契约的缘故。
但作为梅伦·罗素的亲女儿,作为罗素家族的继承人,哪怕她从长辈那里接手了权力,也没办法真正地贯行自己的主张和意志。
一想到夏家之中也有类似的斗争和矛盾,秦尚远就不由得叹息。
如果秦家没有衰落,到了今天依旧人丁兴旺,是不是也会面临这样的困境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理解“猎人”们存在的必要性了。
“行,这个委托我接下了。”秦尚远从那叠面值200的纸币中抽走了一张,将剩下的原封不动退了回去,“事成之前,只收定金。”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等到需要行动的时候,我会呼叫你。”神父拿出一张名片,放到了秦尚远的风衣口袋中。
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残酒,将几张大额纸钞连同空杯子一起拍在吧台上。
晃晃悠悠地转身离去。
口中低声喃喃。
“凡你们祷告祈求的,无论是什么,只要信是得着的,就必得着。”
《新约·马可福音11:24》。
念完,神父醉醺醺地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里含着幽怨的讥讽。
·
卢浮宫,夜。
亚伦·唐凯斯特漫不经心地晃着手中的车钥匙,准备回到自己的公寓。
他今晚有个约会。
两个女人,一个性感火辣的吉普赛女郎,另一个是彪悍狂野的斯拉夫女人。
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着从养老院的事情里抽身。
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是驾轻就熟,这些女人在酒会上认识了他,而他只是稍微花了些钱,给那些女人秀了秀自己的显赫家世。
就让她们心甘情愿地对自己投怀送抱。
卢浮宫已经闭馆了,空旷的广场上,只有那座玻璃金字塔还亮着灯。
亚伦·唐凯斯特有些欢脱的心情,在某一刻忽然沉了下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
有人在跟踪自己!
亚伦放缓了脚步,车钥匙在他手里变成了一柄随时可以杀人的武器。
没错,他对约束局的那些狗屁工作并不上心。
但这不意味着他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
好歹也是一位“暮祸”!
背后的跟踪者离他越来越近,亚伦的脚步也越发缓慢。
他在默不作声地等待对方靠近,只要对方有别的动作,他就能第一时间将手里的钥匙插到那人的脖子里。
那人最好是秦尚远。
亚伦心中暗想,这样就算自己在这里直接杀了他,也能面不改色说自己是出于自卫。
他听父亲说过,姓秦的是个没靠山的孤儿。
死一个孤儿而已,以自己唐凯斯特的身份,罗素家也不会拿他怎么样。
随着对方的靠近,亚伦也越发紧绷,手心渗出冷汗。
就在他准备转身刺出手中钥匙的时候,一阵疲惫的困顿骤然来袭。
亚伦·唐凯斯特身体脱力,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