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正治生命,转而谋求其他出路。
可就算是放弃了这些,那他所谓的牺牲对轧钢厂来说又有何意义。
轧钢厂就像是一块大圆球,所有人都在扶着它慢慢往前走。
现在遇到了向下的斜坡,圆球越滚越快,就要把围着它生存的人给捻死了。
即便是有人站出来阻挡这个圆球,也仅仅是给它一个微不足道的阻力,并不能阻挡它前进的大势。
除非所有人团结起来,万众一心,不怕牺牲和困难,坚决阻止它的肆意妄为。
可这种牺牲谁又愿意主动站出来承受呢。
在这样的历史时刻,李学武能感受到时代赋予自己的重大责任。
他需要找到一条既能保护自己,又能维护轧钢厂稳定的道路。
这需要智慧,需要勇气,也需要机遇。
他猛地睁开眼睛,决定先从稳定厂内情绪开始。
“器之,通知各部门负责人、骨干力量,十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会”
“领导”
沙器之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轻声建议道:“是不是再缓缓,毕竟现在才刚刚开始”。
是的,文件下发后的影响力才刚刚发酵,并没有形成较大的破坏力和效果。
但是,这种风潮一旦形成,就不是李学武能干预得了的了。
他必须在风暴形成前期引导并破坏掉它最大的核心力量,让轧钢厂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
“去办吧,我心里有数”
沙器之见领导坚持,点点头,转身去下通知了。
李学武不是鲁莽之人,他要召集所有的中层干部和骨干力量进行紧急会议,讨论对策。
轧钢厂不是他的,也不是保卫处的,但保卫处守得就是轧钢厂最后一道防线。
不能等着洪水淹没脖子了才想起救灾。
真要是让保卫处看到需要执行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轧钢厂也到了最后时刻了看。
会议在三楼大会议室举行,到会的有主持保卫处工作的副处长李学武、副处长萧子洪,以及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和骨干。
李学武先是强调了保卫处的职责和纪律,以及他一直在讲的工作原则。
主要负责人可以有思想,讲正治,但保卫处不能有正治思想。
随后,他就当前轧钢厂的严峻思想态势,将会引起的治安问题进行了剖析和决策部署。
最后,他点名各部门负责人,就这些问题进行讨论研究和发言。
他需要让这些干部明白,虽然形势复杂,但必须要有序地进行工作,不能让轧钢厂成为争斗的牺牲品。
当然了,这只是暂时的对策,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他需要更多的盟友,需要更多的智慧,需要更多的时间。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保卫处的根子不稳,怎么去稳轧钢厂的根基。
无论如何,李学武都不会放弃,坚持了这么久,怎么能因为一场预料到的风波而前功尽弃。
他肩负的不仅仅是个人的命运,更是轧钢厂所有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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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松的心情很沉重,昨天的会议他还在高谈阔论,狠下杀手。
今天却发现自己的会议发言成了一纸空文,已经不再具有分量。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班子里的成员用沉默和回避的眼神,用脚投了票,无声地表达了他们的立场。
形势的变化让他有些惶恐,他意识到自己的权威正在迅速消融。
这是他早有预料的落幕,可也是让他措手不及的风波。
他有想过李怀德会利用大学习活动来针对他,却是没想过李怀德还没动手,外面的形势陡然而变,他成了众矢之的。
程开元在会议上已经习惯了闭嘴,聂成林更是三天两头的称病修养。
薛直夫……
他给杨元松的反馈是模糊不清的,看不到他的正治立场,更搞不懂他的意识形态。
谷维洁的立场倒是很明确,一切以发展为前提,以轧钢厂和广大职工的利益为前提。
这是一种高调的站队,也是一种智慧的选择。
站在大多数人的一边,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谷维洁有选择这么做的条件,也有尝试这条路的资本,她不想争行政管理,李怀德必然要在组织管理上做出让步。
不争,反而是获得支持和妥协的前置条件。
杨元松很羡慕她,他也想不争,可他所在的位置容不得他选择这条路。
可以这么说,跟李怀德站在对立面的不是杨元松,而是杨元松所在的位置。
或者说是各自的立场,所代表的意识形态的碰撞和争斗。
谁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轧钢厂在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
李怀德赢了,不代表轧钢厂此后一帆风顺。
杨元松赢了,也不代表轧钢厂从此万劫不复。
乾坤未定,谁都有可能是那匹不顾他人死活的黑马。
杨元松是被迫走上这条路的,他选择鱼死网破,可鱼想死,网却迟迟不落下。
现在水臭了,鱼不得不死了,他想主动撞上网,拉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