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天释看着她,指尖摩挲着茶杯的杯沿:“如此说来,你便是后者咯?” 沐南汐淡笑一声:“我也并非人人都能算得准确,比如义兄。我观义兄的面相,却无法窥透他的命格。而且陛下一国之君,真龙天子,有龙气护体。陛下的面相,我也只能看透前因,近事。稍远一些,便看不出来了。” 原本帝天释因为她算无遗漏而发紧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一松。 世人喜欢相面卜卦,只因前途未卜,心有所求。 可他身为一国天子,虽信玄术,却也忌讳。 毕竟没有哪个帝王,喜欢自己身边有个窥一隅便知全貌的人。 帝王之私,岂容旁人窥探。 沐南汐如何不知,所以方才她说话时,才会有所保留。 她只说了皇家基业百年不会有乱象,却没说这皇家基业是在谁的手上百年没有乱象。 整个帝家,可不止这一位皇室血脉啊! 司徒倾墨没忽略皇帝深眸中藏着的那一丝忌惮,神色一黯:“陛下,昭仁就在沐国公府内,陛下若想知道什么,日后再来找她仔细推算就是了,莫忘了我们今日来的主要目的。” 只一瞬,帝天释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淡然一笑:“皇叔不说,朕差点忘了。朕与皇叔今日前来,是想问沐国公借郡主一用。” 沐国公连忙起身躬身行礼:“微臣不敢,能得陛下传召,是她的福分。” 沐南汐:“陛下今日来,可是为了护送妖王内丹前往玄灵司禁地一事?” “正是。” “已定好何时出发了?” “后日一早。” 沐南汐掐算了下:“后日,倒是个不错的日子,甚好。” 本就是钦天监连夜算出来的日子,自然是好的。 帝天释有意试探她的深浅,故意道:“昭仁觉得,带哪些人同去更好?” 沐南汐耸肩:“都一样。” “如何会都一样?” 沐南汐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此行坎坷,陛下尽量选些不怎么拖后腿的便好。” 帝天释:“……” 口气这么大?! 晚上,月光正好。 沐南汐沐浴更衣之后,盘腿坐在院中老树上沐浴月华。 辰星坐在她身侧,虽没有沐浴月华,却抬头看着银盘一般的满月,静静欣赏月色。 一辆马车悄然停在沐国公府侧门,车门打开,侍卫抬着坐在轮椅上的司徒倾墨下来。 “夜深人静,还有客至。” 沐南汐眼睛都未睁开,抬手一挥,成串的小纸人从她袖子里飘飞出去,在半空中蹦蹦跳跳朝着侧门方向而去。 司徒倾墨前脚下马车,后脚就见密密麻麻的小纸人从墙头翻了下来,无声的冲他比划了一下,然后过来抬着他的轮椅就跑。 “诶诶……”侍卫被吓了一跳,生怕纸人将自家主子给摔了。 谁知小纸人纸胳膊纸腿的,抬得却很稳当。 司徒倾墨猜到这多半是沐南汐的手笔,摆摆手让侍卫不要大惊小怪。 小纸人抬着司徒倾墨,带着侍卫左拐右拐,完美避开府上巡逻的侍卫,进了清风苑。 沐南汐和辰星从树上下来,看着被抬进来的司徒倾墨:“王爷夙夜前来,是为了后日出行之事?” “白日里你说此行并不平坦,可是很危险?” “危险自然是有,不过有我在问题不大。” 见她这般自信,司徒倾墨不免笑了:“那出行前,都需要准备什么,沐姑娘列个单子,本王好让人去准备。” 无人的时候,他便又叫回她沐姑娘,而她也唤回他王爷。 “旁的倒没什么,就是符纸这一路怕是要用上不少。王爷不妨派人买些上等符纸来,我也好多画些。” “好。” 沐南汐突然想起来:“对了,王爷那个叫冥三的侍卫,这次可跟着来了?” 昨日在淮阳侯府的时候,那侍卫还求她救命来着,后来她急着回府查看荷花池底下的石碑,一时竟将他给忘了。 现在想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来了,在院外。” “正好,将他叫来进来吧,我将他的事解决掉,也正好免掉路上一大变故。” 司徒倾墨扭头冲院外喊了一声:“冥三。”随后眯眼道,“他会成为路上的变数?” 沐南汐笑眯眯的看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