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南汐梳妆完毕,跟着崔嬷嬷去了老夫人的福禄院。 正厅里,沐国公、国公夫人和老夫人正襟危坐,气氛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低沉。 沐南汐进来后目光扫过,咦了一声,正欲开口。 沐国公突然抬头,凌厉目光在她脸上剐过,便皱着眉冷声开腔:“你今日去了何处?为父派人去叫了两次,竟都叫不动你。” 沐南汐:“有事在忙,你……” “有事?”沐国公眉头皱得更凶,“你一个刚回汴京的乡下女,人生地不熟,能有什么事?” “父亲喜怒,姐姐或许当真有事也未可知呢。”沐止薇在一旁假意打圆场,“毕竟姐姐虽然才回来不久,但是和摄政王、东山君王、永安伯府都有了来往,可见是有自己的手段的,父亲也不必过于操心。” 话音刚落,沐国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沐止薇仿佛没有察觉,眨眨眼睛一派天真的继续添油加醋:“姐姐,那日我还看见你将香囊送给了一个看着有些年长的公子,不过我瞧着那公子面生,也不只是哪家的儿郎,如何与姐姐认识的。不过那公子梳着道髻,穿着道袍,想来与姐姐是同道中人,应有许多话聊。” 一番话,明褒实贬,暗损沐南汐与人私相授受。 “啪!” 沐国公一掌拍在茶几上,力道之大,震得上面的茶杯都跳了跳。 “沐南汐,你还要不要脸?才刚回来就四处勾搭人?你这些年在详细就学了这些东西?!” 沐南汐皱了皱眉,目光淡漠的从挑事的沐止薇身上扫过,淡声道:“我与他们相交,不过是帮他们处理些麻烦罢了。” “至于你说的那个人,我想你是误会了,那是我徒孙。” “徒孙?”沐国公气笑了。 她还真是,编谎话都不知道编个靠谱点的。 她才多大,那男人听止薇的口气少说也有二十几岁,怎么可能是她的徒孙? 他虽然对玄门不太了解,却也知道这行如医者一般,向来看重资历,她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本事做人家师祖。 他指着沐南汐的鼻子:“我不管你这些年在乡野里都学了些什么污七糟八的东西,现在既然回了国公府,就都给我改过来。趁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干净,免得丢了我们国公府的脸。” 被这样指着鼻子骂,沐南汐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恼了。 她乜了沐国公一眼,声线前所未有的冷淡:“既然我的过去你们不曾参与,便也无权置喙我的过去。我有交朋友的权利,我的朋友也并非不三不……” 话到此处,她顿了顿,想了下玄灵子的德行,有些懊恼的掐了掐眉心:“无论如何,这是我的事,你无权过问。” 沐国公捂住心口,被她一番大逆不道的说辞气得够呛。 沐南汐却仿佛还嫌不够,又慢悠悠补了一句:“对了,你今日肝火旺盛,水火相冲,所以近日还是离有水的地方远一点比较好,免得发生什么血光之灾。” “我救人,可不便宜!” 沐国公一听,更气了! 指着她的手指都在哆嗦,如不过是这么多年的休养维持着,怕是已经像个无能狂怒的野兽一样发飙了。 他接回来的这个亲闺女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不但在外面肆无忌惮的勾三搭四,还动不动就诅咒自己的亲人! 疯了! 真真是疯了! 正厅中,气氛一时凝滞到了极点。 沐止薇左看右看,一副茫然不清楚状况似的,委屈的对沐南汐道:“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父亲呢?父亲也是为了你好,是我不对,我不该说起你和那位公子的事。” 沐南汐定定的看着她,倏地露出一抹温柔微笑:“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我身娇肉贵、温柔娴雅的……嫉妒鬼千金!” 沐止薇被她笑容刺得一冷,心口突然有一瞬间空空荡荡的泛着阴冷的疼,然后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充斥胀满了一样。 但那股阴冷的疼却更明显了。 “如果你们叫我来,就为了教训我跟不三不四的人交往,那我便先回去了。”沐南汐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也挺晚的了,困了。” 说完转身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等所有人回过神来,正厅里已经没有了沐南汐的影子。 上位座上,沐国公被她连番发言气得直喘息,旁边国公夫人拧着帕子添油加醋:“老爷,您难道还要继续这么由着她?” 沐止薇也凑上前来,低声道:“父亲,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