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让乔大壮去私下查一查三姑家的情况,再安排人仔细陪着苏氏,她暂时不愿意和苏氏多说什么,事情有了结果,苏氏自然明白。
接下来,秦荽让李四娘大张旗鼓送了些看起来多,实际上并不贵重的礼物送去给名声如日中天的老尼姑。
老尼院子里早就有许多慕名上门的人,都抱着希望想见上一面这位活菩萨。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半信半疑起来,当李四娘带着人将几个箱子恭敬放在紧闭房门口时,旁人便问李四娘是何缘由?
李四娘笑道:“我家主子来过,活菩萨一见我家老太太,问都没有问一句便将我家老太太的情况说得是头头是道,就连我家没有来的太太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们说,这不是开了天眼的活菩萨是什么?”
看了看四周人惊讶的表情后,李四娘又感激不已的说:“我家太太本是不信的,次日便专程来过,还真是神了,我家太太也是二话没说,活菩萨便将我家太太的事说准了。”
旁人更是惊喜加羡慕,便有人愁苦的问:“我们来了好几日都见不到活菩萨,你们主子是怎么见到人的?”
李四娘闻言,做出有些为难的表情,躲躲闪闪地说了句:“我家老太太倒是一说就让人进去了。哎呀,这应该也是活菩萨只见有缘人吧,我一个下人如何懂得这些,大家让一让,我要回去了。”
可围着的人听出些端倪,自然不肯放人走,反而用力拉着她的手,李四娘带来的人被围在外面也救不了她,一时看起来场面有些失控。
李四娘无奈,惊慌之下大吼一声:“哎呀,我家太太来也是不让进的,不过我太太是硬闯的......”
说到此处,她猛地用手捂住嘴,好像是突然醒悟自己说错了话,在众人愣神之际,拨开人情上了马车跑了。
刚走出去不远,就听见脚步声,李四娘让人停下来,撩开帘子看向跟来的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妻,看穿着也不算是普通人家,至少也是富户。
男子大约三十来岁,朝着李四娘一拱手,脸上有哀戚之色:“还望发发善心,告知一二究竟用何种方式才能见到活菩萨?”
李四娘看向女人抱着的孩子,大约四五岁,正靠着母亲的肩头紧闭双眼。
“活菩萨不活菩萨的,我是不懂;你们若是孩子不好,最好还是去看大夫,找找名医才是。”李四娘自己也有孩子,所以忍不住点醒了一句。
可那对夫妻早就处于绝望之中,只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这是他们最大的希望了,只因为听说有个小婴儿便是被活菩萨救了。
李四娘见两人依然执着,想了想,低声说:“我家太太当日也被小尼姑拦着入不得门,不过,我家太太性子急,也受不得气,便让人抓住小尼姑推开门进去了,这老菩萨倒也并不怪罪。”
原来,李四娘说闯进去是真的,并非无中生有,夫妻俩对视一眼,对着已经走了的车辆鞠了一躬,随后便匆匆朝院子里跑去。
老尼姑在屋子里非常焦躁,就连绝品的沉水香也无法让她静心安神了。
“这个秦荽,真不是个好惹的,怎么就弄来了这么多人天天堵着门,就连晚上也在外过夜,导致我们出入都不方便。”瘦弱白净的小尼姑忍不住抱怨,脸上再无半点修行之色,全是怨怼和愤慨,活脱脱一副扭曲的丑恶嘴脸。
年岁大些的小尼姑稍微沉稳点,看向闭目打坐,实则眉头紧锁的老尼,道:“师父,咱们今晚从后窗走吧,这个地方待不下去了。”
老尼姑叹了口气,睁开眼睛道:“我在这里经营了四年才有了些眉目,如今一走,我们又该去何处落脚?”
白净小尼姑并不愿意:“师父,那笔银子我们还没有拿到,如今走岂不是很亏?”
此话一出,老尼和两个徒弟都沉默了,事情没有办完,自然拿不到银子,可她们被堵在屋里又该怎么去办完接下来的事?
“这苏氏为何也不来了?”老尼姑皱眉喃喃,若是她再来一次,自然就能将事情办完。
“说不得也是被她女儿给看住了。”
老尼姑果断地说道:“看来我们今晚不得不走了,再留下去定然更加无法收场。”
恰在此时,房门被用力撞击,不等屋里三人回过神,并不结实的房门应声而倒,一拥而进好几个男男女女,在看清蒲团上坐着的老尼姑时,都面露喜色冲了过去。
次日,衙门的人上门来找秦荽,说是让她走一趟县衙大堂。
秦荽皱眉,问:“我是犯了何事,居然要我一个妇人上县衙?”
大约是看在这所大宅子的份上,衙差态度还算不错,道:“那位传得沸沸扬扬的活菩萨被人打了,如今双方各持一词在衙门吵闹不休,听闻萧二太太也曾经去过,并且传言萧二太太四处宣扬活菩萨灵验,这才导致了众人前往和盲目相信。”
秦荽用手绢捂着嘴做惊讶状:“可是观音庙后山山脚的活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