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者”之上,她可以穿梭不同的世界,不必接取任务,生活得很自由。而莫问貌似只能停留在一个世界里,还要遭受强制任务的束缚。 但……他们的本质,好像没什么不同。 都是在远离故土的陌生世界里,成长,长大。 不过,玥玥远比莫问幸福,她找到了自己崭新的亲人和朋友,无论是永恒的校园,绚烂的明辉,还是繁华的测量之邦,她的状况都很不错,战团的哥哥澈·凯尔斯蒂亚,看上去十分照顾她。 “莫问,那你喜欢我吗?”苏明安突然说。 “……哈?” 莫问吓傻了,眼泪都忘了流。 “我是说。”苏明安咳嗽一声,也发现这句话有歧义:“你对我,有没有类似好感度的东西?” 莫问擦去泪水,他似乎在拼命尝试。 但,等了许久,苏明安都没有听到任何好感度提示。 掌权者任务,只能将满好感的npc收为跟随者,如果莫问没有好感度的设定,就不可能达成条件。 莫问的神情越来越仓惶,越来越绝望,连同冷汗都流了下来,他似乎意识到,如果真的激发不出苏明安口中的“好感度”,他就……真的回不去了。 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满怀期望。 “苏明安,你……听见了好感度的提示吗?”他恳切地问。 苏明安沉默片刻:“没有。” 像是紧绷的神经一瞬被扯断,莫问的眼泪坠落在地。 他抬起手,捂住满是泪水的脸,掩饰悲伤和无措。 “为什么呀……为什么会这样啊……” “我想三弟了,我想莫言了,他是不是再也看不到我了,我要死在这个世界了……我回不去家了……” 他哭着,眼泪不停往下掉。 “妈妈,妈妈……我想家,我想回家,我想吃妈妈做的牛肉面,我想吃她做的油焖茄子和清蒸鲈鱼,我不想喝营养液,我不想吃垃圾了,我好痛苦,好痛苦……” 可他现在睁开眼,却只能望见冰冷的玻璃墙、铁质的陌生城市,和脖子上沉重的限制铁环。 它像锁链一般将他锁在了这里,锁在了这个世界,再也逃不出去。 像一位航行于宇宙中的旅行家,迷失在茫茫的陌生星球间,找不到回家的航道。 “……” 苏明安缓缓移开手。 没有好感值,他带不走莫问。 白沙天堂里,如同一个小太阳般的莫言,陪他走到了白沙的燃烧时刻。他如果能帮到莫言的这个二哥莫问,那也好。 结果,他救不了对方。 “当我们这些玩家离开后,你会怎么样?”苏明安问。 “我大概会在这里,生活到死……”莫问低声道。 “莫问,我会放你出来,会保证你的安全。但除此之外……” “我,回不去了,是吗?”莫问说。 “是。” 莫问沉默了。 他蜷缩着身体,头埋在膝盖里。片刻后,他传来哭声。 “我想回家……” 他只是不住地重复这句话。 之后,苏明安嘱咐希可,将莫问转移到核心区一间无人的老屋,给莫问一定的生存资源,但除此之外,他就没有办法了。 莫问是戴罪之身,档桉有污点,不可能找到工作,苏明安也不可能纂改黎明系统。 在那间老屋里,白发的青年坐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双目无神。 在苏明安离开时,青年轻声开口。 “谢,谢谢你,苏明安。”莫问说:“连我这样的人也可以拯救,你是……最好的。最好的。” 他的神情干瘪而无神,像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东西,成了一具空旷的皮囊。 “为什么会有这个鬼游戏,为什么人类要变成这个样子,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我明天醒了,是不是就会看见家和妈妈了……” “对,这是一场梦,一定是这样的……” 莫问陷在沙发里,不住呢喃。 或许有一天,远离故土与亲人的他,会在这里腐烂。他已无力逃离这片命运的旋涡。 他和他的哥哥、弟弟,隔了一整个世界。 在这样的世界里,一旦决策失误,人们随时要有走上末路的觉悟。 苏明安离开了这间老屋。 透过层层白桦的绿荫,他望见那栋红砖铺就的屋子静谧至极,彷若一块植根在泥土里的静止的红色墓碑。 墓碑里面,埋着一个再也无法归家的人。 “……” 这一时刻,他突然,突然很想看见玥玥。 特殊身份者不是玩家,他们是会死的……莫问的事情为他敲响了警钟。 他不想再失去了,他失去的已经够多了,如果再加上一个玥玥…… 他戴上路维斯身份的“汪寒的人皮面具”,来到边缘区战团的那间酒馆。他曾在这里与战团首领澈聊天,洛是澈的妹妹。 但他到来时,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酒馆房门紧锁,门槛边没有一个打游戏的黑发少女,街道静悄悄的,往日赌博搏斗的佣兵们已经不见。 明日是凯乌斯塔的选拔,任何人都能入城,战团已经分散进城,他们不在这里。 他静静站在封锁的酒馆外,望着这条空荡荡的街道。 尘风吹起枯黄落叶,扫过他眼前。 “——晚上好!安酱!现在晚上时间八点四十六分,检测到您心情不佳,特为您带来家乡的愉快小曲《喜》~” 阿独活泼的声音冒出。 它似乎有意等待了片刻,它预感到苏明安又要“啪嗒”一声无情关闭它。 但它顿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回音。 那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侧边的黑发遮掩着他的眼尾,他歪着头,靠在酒馆的墙边,似乎睡着了。 由于太疲惫,他只要一丁点的放松就能入睡。 “咦……” 阿独的声音很轻,它知道睡眠对它的主人而言很珍贵。 它默默关闭了音乐模块。 “好吧。” “……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