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资卓越。 从他们身上,我仿佛能看到世界的未来。 我答应了一起过平安节。既然我暂时无法离开九幽,那就只能等到生命硬盘到来,千年计划正式开始。 在这之后,我又遇到了夏嘉文,他正在晒裤子。据说有个孩子掉进水里了,他纵身去救,裤子被划出了好几条缝。 我张开嘴说:“没有西装裤,就穿短裤啊。” 夏嘉文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色微红:“我觉得不太合适……” 他在害羞什么? 他是不在意自身仪容的人,眼里只有小孩。如今居然为了一条西装裤发愁。 我和夏嘉文聊了很多,大多是过去的经历。我这几年一直在研究言灵,夏嘉文一直在教学生,没什么特别的经历。…. 闲聊时他拍着大腿,表示一定要想办法在实验城里把火锅重现出来,以前战乱还没开始的时候,他就很喜欢火锅。 “以后还要试着做奶茶和蛋糕,这里的美食还是太匮乏了。”他说: “还是想让孩子们的生活环境变得更好,毕竟,我们要在这里度过很久啊……” “一直生活在这种象牙塔里,不必接触外界的丑恶,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明月,如果你不用写规则书,我甚至想邀请你一起来了。”透过他的眼睛,我仿佛在审视这世上的许多身影。规划的、守望的、奔走的、牺牲的…… 我和他共同展望着不可触摸的未来。火锅、烤肉、奶茶、游乐园……他的眼神有光,这位老师真的在规划属于他们的未来,一个洁白无瑕的未来。为了这个未来,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这时我才恍然察觉到我和他之间的差别,尽管我觉得他是个滥好人。但他的心是温热的,而我的胸膛里也许什么也没有。 他喝了点酒。 几口酒下肚,我侧头时,居然看到了他眼底里的水光。 他哭了? 为什么。 这么乐天派的家伙,为什么会哭? “……明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偏着脸庞,镜片偏转了数度,很快挡住了他眼底轻微的水光。 他的身躯向我倾斜,这里是实验城的绿化区域,没什么行人,他终于可以暴露他的失态。 以往他是夏老师,是孩子们的榜样,是顶天立地的第五主理人。在这千年计划启动在即的阶段,他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大概只有我了。在他与世界永远道别之际,是我意外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明月,我好像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了。”年轻的男人沙哑地说: “我走啊,走啊,怎么都走不出去啊……” 我扶着他的肩膀,明白了他的意思。 屹立千年的孤岛,虽是世外桃源,但又何尝不是一座巨大的囚笼。 与世隔绝,和所有的亲人朋友永别,一生居于九幽之下,等待千年后的未知结果……这何其残忍。 耳边的风声大了几分,街道尽头传来夹杂着金属粉末的风。 胸口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跃动,一声,一声,我抿了抿唇。 人类只是这世界上的一个种族,无论是遥远新星的诞生、还是宇宙某个角落的爆炸、一颗恒星的寿终,都与人类毫无关联。暴雨能冲垮他们,火焰能烧尽他们,海啸能吞没他们。尽管在灾难来临之际拼命建造跨越千年的方舟,谁也不知道成功率究竟几何。 这座方舟,有人在建造甲板,有人在建造座椅,有人在填补燃料,有人在拿着望远镜视察航线……密密麻麻的人影穿梭,我和夏老师拼尽全力,一辈子也不过只能为方舟添加一块木板,更多的呢?…. 我甚至不知道它会驶向何方,最后谁会替我们继续导航,我们到底在……和怎样的存在斗争。 以前我觉得敌人是神灵,但原来星空之上还有更深远的高维。人类作为种群这个集体化的名词尚且渺小,更何况缩减至八十亿分之一。 我身边的这个男人。 ……他哭着说他走不出去。 我们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选择,一生都在囚笼之中。 偌大的宇宙中,人类与飞鸟没什么区别。飞鸟即使自由,我们却都无法登上遥远的星空。 “夏老师。”我握着他的手。 一颗滚烫的液体落在我手背,喝醉了的男人呢喃着,他的情绪憋得太久了,镜片遮掩了他的脆弱。 “我想要一条西装裤……”他反复说: “我真的好想要一条西装裤啊,明月……就在大商场里,想买就能买到。而不是需要汇报给第七主理人,让他帮我们运输进来……” “我想自由地买一条西装裤……真的……” 我安静地坐在他身边。 ……我怎么不知,他想要的到底是西装裤还是其他。 只是他不敢说更深远的梦想,那对于我们来说太遥远,太稀缺了…… 直到最后一丝夕阳坠落,长夜将至,夜幕覆盖了漫山遍野的白,视野沉坠入黑灰色的旋涡。 我才缓缓松开手。 为在长椅上睡着的他披上一件外套。 ……为了那个目的。 我们都已经努力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