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像,而是山田町一用写实手法画的孩子们的脸,都是新世界公会的那些……被诺尔照顾的孩子们。他们此时应该在世界的某些角落健康地成长。尽管孩子们不再记得,在一年的时光中,有一个名叫诺尔的人曾经照顾着迷惘的他们,直到他们平安走出这一场惨烈的游戏。 他突然发现这个空置的花园里长出了鲜花。不是吕树等人种下的,而是花朵自己长出的。或许是有白鸟曾经飞过这里,意外丢下了花种,或许是长风曾经经过这里,带来了鲜花的生机。 茂盛的、灿烂的太阳花。 苏明安望着这些攀附在墙壁上的太阳花,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只有孩子们的照片在泛着一层反光,没有人照顾这些花,于是它们盛开得任性而放肆,爬过矮墙,爬过门栏,几乎要嚣张到室内去。 它们一路攀附着,直到凑近一张贴在墙壁最上方的照片——金发的少年灿烂地笑着,对着镜头比“耶”的手势。太阳花就在这张照片边缘停下了疯狂生长的态势,安静地在这张相片边缘开出了一朵盛放的花。 连诺尔的鲜花都生长得旺盛而节制,像极了他本身。 “……” 苏明安将一朵太阳花取下,搁置在乌鸦的额头,仿佛在心中放下了什么。 夜幕之下,名为“太阳”的满园花朵仍不低头。那个少年,本身就是擅长在最黑暗的时光里高昂着头微笑的人。 而苏明安缓缓地低头。 ……这种可能性,我也不会让它发生。 尽我所能。 他转身,背对着满园太阳花,向前走去。 他仍然没能听到神灵的声音,仿佛这场梦境仍没有结束。 …… 夜晚,苏明安躺在床上,他无声地凝视着天花板。 门外传来脚步声,少女走了进来。因为苏明安经常会半夜发疯,玥玥会在旁边打地铺照顾。吕树等人也睡在不远的地方。 玥玥不会觉得睡得近就很冒犯。她在照顾一位病人,照顾一位与她灵魂相通的友人,世俗的目光无法穿刺她的灵魂。 躺在同一个房间里,月光也显得温柔。苏明安睁着双眼,直到地上的窸窣声停下。 少女躺在被窝里,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 “将来,等你大学毕业了,我们一起去旅行吧。和吕树、诺……林音、山田町一、路、莫言他们一起。” 由于苏明安一直离不开药,他们始终没有一起旅行。 “好。”苏明安说。 “我们可以去路的国家长住,或是其他国家也行,露娜也很欢迎我们。”少女说。 “我不喜欢太冷的地方。住所不能太冷。”苏明安说。 “嗯,我也不喜欢。太热或太冷,都不好,我很喜欢龙国的一年四季。” “我们长住的地方,经济可以不用太繁盛,只要足够日常起居就好。” “可以。” “而且,交通也不用很畅通。有的时候,享受慢调的生活也不错。” “好。” “住所周边可以有好看的风景,没有也没关系。你们在我眼中就已经是很美的风景,任何地方,有你们陪我,就很好。” “会的,我们一直在你身边。” “住所附近最好有很多鲜花,我记得,林音喜欢花。如果有好吃的食物,那也很好,你喜欢吃不同风情的小吃。” “好。” “会有那种地方吗?” “会的,我们一定会去……” 玥玥的声音停下了。 她的声音被苏明安的动作打断,她看到苏明安坐了起来,发丝凌乱,手指攥紧,眼里隐有水泽。 黑暗中,青年的视线在颤抖,他的眼童里倒映着她,倒映着融化的月光。 “会有那样的地方吗?”他又问了一遍,连声音都变得滞涩。 “当然。”玥玥说。 这个世界很大,我们还很年轻,总有足够的时间,总有会去的地方的。 “会有吗?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吗?”他说。 “当然。” “我会有……很长很长的未来吗?”他说。 “当然。” 他的童孔一直紧缩着,仿佛在听一个动人而遥远的童话。 他们继续假想着未来。 她说她还想学更多乐器,到时候她一个人就相当于一个音乐团,给他演奏起来,肯定很有意思。 她说吕树最近想把发色染成黑的,毕竟他现在已经回归社会了,不再是被人唾弃的流浪汉,白色的头发总是引人瞩目,他之后想当一名刀术老师。 她说山田町一已经提前毕业了,他有志来龙国读研,想学心理学,将来成为一名心理医生,去开导更多困惑于性别的孩子们,他想让冬雪从此能够勇敢地成为阳夏。 他们一点点地说着,犹如睡前的絮语,把对于未来的一点点畅想,逐步逐步地加到这份假想中去,像是小孩子在堆沙堡,直到构建出一个让他们都满意的未来。 月色沉寂,时针距离十二点越来越近。 苏明安突然有种离别的预感。 他望着玥玥,她躺在暖和的床里,旁边放着药物和水。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