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部定下的时间是第二天早上九点整, 赵青连夜赶到了俘虏供出来的地点周围,其他人不能靠近,只能在周遭揪心地埋伏起来, 等待时机支援团长。
这说是逼供出来的情报也不全面, 反倒像是对方故意说出来引他上钩的诱饵,不过赵青无所谓武装部的盘算, 他只想把人活着带回去关起来, 直到戒掉那个忍不住外出打野食的不良爱好为止。
他所来到的地方是距离城市郊区不远处的一处独栋别墅, 四周看上去很正常, 也很普通, 全都是被废弃掉的烂尾楼, 毫无人烟的迹象。
赵青检查了一遍后, 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他阴沉着脸,持枪耐心等待。
次日清晨, 一栋别墅里亮起了灯,赵青信步走到了这栋楼之前, 没有任何躲藏和掩盖地从前院进入,一脚踹开了紧锁着的大门,从容踏入了这九死一生的包围圈内。
别墅内里的装潢看上去很陈旧和古老, 地板和家具上铺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上去许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赵青踩在木质地板上,右手低垂握着一把黑色枪支,眉眼锐利地看向了别墅中央吊着的一个半人高的鸟笼。
窄小的笼内空间中只能塞得进一个蜷缩起来的成人, 笼栅外层镶嵌着漂亮的宝石,笼栅内里长满了细小的倒刺,这是一个精美的艺术品, 也是一个精巧的刑具。
赵青走到了笼子下方,因为笼外罩着一层薄纱,看不清究竟装着什么,只能确定里面关着一个人,看轮廓应当是成年的男人。
赵青心中一紧,他不敢立即动手,保持沉稳地观察着四周,集中精力寻找隐藏起来的机关。
有些笼子看上去普普通通容易打开,实际上在被外界触碰或者受到撞击的时候,会自动改变机械结构,将囚在笼内的物品挤压得不成形状。
赵青找了一会没能找到陷阱开关,他眯了眯眼,不愿继续耽搁下去,准备先引武装部的人出来再说。
赵青没有对着空气质问或者怒骂,他干脆利落地扔下了右手握着的黑色枪支,用脚踢到了角落中去,双手举起缓缓后退,示意此时放弃抵抗,没有了危险性。
果然,没过一会楼上就传来了脚步声,埋伏在这里的人看见诡计得逞,就迫不及待地下来收取战果了。
赵青眼含嘲讽之意,不费一兵一卒,连一句话都不用说,偌大的功劳如此得来全不费工夫,武装部的人恐怕在心里偷着乐了。
他淡定地等着楼上的人下来,不管怎么样,得先让那些人把笼子打开,越快越好,看里面的人快要扛不住了,皮肤被扎出了破口,新鲜的血液顺着笼边滴落。
被堵住了嘴,蒙住了眼,像一只断翅的鸟般无助地颤抖着,光是想想赵青都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揪起似的。
他见步伐声越来越近,楼上的人即将下来,不免认真地建议道:“我人来了,缴了械,不反抗,这样的诚意足够让你们降下笼子把门打开,如果还需要我再做些什么,尽管开口。”
苏越没想到团长会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刚才犹豫了一下,是在酝酿着情绪和言语,避免一下去就被团长用枪顶着太阳穴,保不准枪支走火,那他就太冤了。
结果就那么一会会的功夫,赵青竟是主动将手中的主武器给扔了?
无论是以退为进,以守为攻,还是示敌以弱,藏有后手,这样的举动对于一名踏入敌营的佣兵而言都具有极大的危险性。
苏越不敢继续耽搁,当机立断地走下楼来,在上面光出声不够,现在模拟人声的机器多种多样,团长不会相信,必须真人出场才行。
还剩下最后几级楼梯的时候,他又听见了赵青表示会再退一步,心中莫名有细微的触动。
易地而处,换位思考,他也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苏越踏过了最后一级楼梯,出现在了赵青的面前。
赵青微微睁眼,略显讶异地看着他朝这边走来,没有伤痕,完好无损,看上去仿佛刚出去散完步一般,让这次的陷阱围杀和冒险营救成了一个笑话。
赵青动了动薄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似乎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他只是吐出了两个字:“鹦鹉。”
苏越避开赵青的眼神,看了下摇摇晃晃的笼子,主动解释道:“上面笼里关着的是周立言,他想把我抓起来当成诱饵,没想到反而失手被我擒住,其他武装部的帮凶都处理干净了,现在全躺在楼上。”
他抱着胳膊,靠在楼梯口处,暂时和团长保持一定的距离,低声道:“周立言是武装部的三大副部长之一,以往许多次针对暗鸦的行动都少不了他的辅助,现在人在笼里,由你随意处置。”
这辈子也许周立言才参与了几次行动,提供一些药物辅助和人力资源,后面更加激进的那些行动还未来得及出现,但不妨碍苏越先把将来的锅扣他头上。
赵青消化着这突如其来的海量信息,别看鹦鹉三两句话就说完了,其中发生的波澜曲折不为人知,既能从武装部的捕捉中顺利逃脱,还能腾出手来反将武装部一军,这不是一般佣兵能办得到的事情。
赵青无意过问细节,每个人都留有自己的杀手锏,他只关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