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所有人都在同时停笔,相互交流自己的绘画经验。 因为比试评判的标准有一项是数量多,所以好几人都赶在这个时间里多画了几张。 但他们只注重数量,却忘了质量和别出心裁的点,导致老夫人路过赏画的时候,直接摇头叹气地略过。 大家来到盛盈盈的画前,盛盈盈立马起身温柔笑着对老夫人道,“这幅麻姑献寿算是盈盈的一点心意,还请老夫人指点一二。” 老夫人半眯起眼细细盯着画瞧,半晌露出赞赏的微笑,“卫王妃的画,用墨恰到好处,且笔触细腻,人物刻画也很生动,实乃一副佳作。” 旁边立马有人谄媚地附和,“老夫人所言极是,卫王妃的画作简直神来之笔,真是当之无愧的才女!” “老夫人谬赞,盈盈现在的功底,还不足老夫人曾经半分。”盛盈盈面上恭谦地笑笑,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看来这场比试,应该就是她和夜璟澜角逐了。 音落,大家又随着老夫人来到夜璟澜的画作跟前。 夜璟澜的笑容温润随和,清隽的眉眼里看不出半点皇子的架子,俨然像是个虚心请教的学生。 “恕在下不才,我的这幅‘松鹤延年’想来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恐会污了老夫人的眼。” 老夫人一直很欣赏夜璟澜这种谦逊有礼的态度,当即慈祥地笑道,“七皇子就莫要折煞老身了。” “你的画,笔触虽不及卫王妃细腻,但构图意境深远高雅,且层次分明,疏密有致,和卫王妃的难分伯仲。” 此话一出,大家立马开始起哄,“我就说吧,今日肯定是要在七皇子和卫王妃之间,分出高下的!” “卫王妃跟七皇子的画作都很不错,今日还真是让我们一饱眼福了!” 孙宜微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带偏,连忙轻咳两声,“大家是不是忘了,寒王妃的画,我们还没看呢。” 盛念念再度被她推出来,大家这才想起还有个盛念念。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没有再看的必要了,但老夫人还是朝盛念念走了过去。 盛念念泰然自若地将画呈上,众人才发现她竟然不知不觉间,画了两幅出来。 可看到这两张画上的内容,老夫人的脸色僵了一瞬,狐疑地瞟了盛念念一眼。 立马有人嗤笑出声,“寒王妃这画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倒也算是‘别具一格’了。” “不过,人家好歹也画了两幅呢!” “一炷香的时间,寒王妃就画出了这个,可以啊!” 盛盈盈不着痕迹地冷笑,左司谏夫人则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老夫人蹙眉,方才她对盛念念的印象已经好了些,所以现在,她还是多问了一句,“敢问寒王妃,你这画的是?” 盛念念眉眼带笑,浑身都透出一股不骄不躁的气势,“我这两幅图,分别为‘禄禄生辉’和‘蝶恋花’,禄为养命之源,命中逢上,寓意老夫人和太守吉祥如意,蒸蒸日上。” “而蝶恋花,则是我愿老夫人满酌玉杯萦舞袂,南春祝寿千千岁。” 有人立马狐疑地发问,“虽然寓意很好,可这第一幅画不仅画倒了,也没有见到祥鹿啊!” “还有这第二幅,说是蝶恋花却只见铺满画纸的几朵紫菊,哪儿来的蝶?” 大家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线条摸不着头脑,只以为盛念念是在瞎编。 盼月在一旁干着急,也为盛念念揪紧了心。 怎么办,王妃这回不会真是破罐子破摔,找不到话说,才瞎编这么几个寓意的吧? 盛念念丝毫不慌,纤细素白的手指捏着第一幅画将它缓缓翻转,使印鉴回到右下方。 “大家稍安勿躁,第一幅画我虽然是倒着画的,但还得正着看——” 众人还以为盛念念在故弄玄虚,谁曾想,待印鉴回到右下方的那一刻,院中骤然响起一片片吸气声。 只见原本看着杂乱的线条忽然有了形状,活灵活现的祥鹿口衔灵芝,抬起前蹄伫立在山崖脚下,就连它脚边的一草一木,都显得栩栩如生。 “这,这笔墨简直跃然于纸上,神了!” “刚刚看上去还四不像来着,谁知道一转过来,竟然是这么精妙绝伦的画作!” “而且寒王妃刚才,是真的一直倒着往上画的!倒着作画能将祥鹿和场景画的这样逼真,怕是连名家大师来了,都要甘拜下风啊!” 盛盈盈和左司谏夫人的脸色蓦然煞白,完全没想到,盛念念居然会倒着画画! 夜璟澜讶异,眼里露出一抹赞赏惊艳的神色。 盛念念,真是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