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汩~” 花辞玉的喉咙,从内往外冒着血。 一根根银辉风箭,把他穿成了筛子。 蓝雪姬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一幕,整个人便如雕塑般怔愣住。 画面仿佛定格,时间已然凝固。 她一言不发,浑身的冰冷,倒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片刻。 她张开了嘴,想要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却什么音都发不出来。 不管蓝雪姬用了多深的力道,哪怕脖颈已然充血,都难以痛苦地惨叫。 到了最后,终于发出了声,竟是一声干呕。 泪水同时夺眶而出。 她摇着头,疯狂地往后退去。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上你。花辞玉,我从来没喜欢你!从来,都没!” “别做感动你自己的事了,你什么都不是,若不是褚婴当年废了,若不是你花家公子的身份,我怎么可能会成为你的未婚妻?!你醒醒吧。” 蓝雪姬披头散发如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喊破了嗓子,直到嘶哑,喉部肿胀,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被刀刃狠厉地割裂过了。 她从未爱过花辞玉! 从未! 这世上的情爱,都是诱人的陷阱。 以甜言蜜语逮捕入笼,再像猪狗牲口一样捆绑,割裂,宰杀,就为吃到一口鲜美又血腥的肉!她这般聪慧通透的人,怎会入情爱之局?! 她不会步她那个愚蠢母亲的后路。 她自当顶天立地,有一番作为不输男儿。 “雪,雪姬——” 花辞玉的身体被钉住。 他的脑袋,缓缓地回头看。 唇齿溢血,温柔一笑。 他说:“别,别哭,是我不好,都,都怪我,你提的要求,我从来都没做到。汩,汩汩……” 鲜血汩汩地往外狂涌。 花辞玉继而说:“我不似两个阿兄,我,我无用护不住你。雪姬,若有来生,不要让我……让我……弑父。” “若有来生,我还想娶你。” “今生,我来不及了。” 花辞玉眼睛通红。 今日…… 本该是他和雪姬的成婚之日。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三千道血窟窿,染红了他的衣裳,宛若新郎的喜袍,来娶心上人了。 他红着眼睛,满面鲜血,想要抬手去为蓝雪姬擦拭掉脸庞上的泪,却怎么都抬不起手。 垂下眸便才知晓,两个手臂,都有几十根银辉风箭。 血液顺着七窍往外流。 他的眼睛没有弑父之举的悔意,哪怕弥留之际的他清楚那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他不是个好儿子,他也徘徊彷徨过,但他剑之所指的方向,都是蓝雪姬的一声令下。 蓝雪姬死死地瞪大眼睛,身体一动不动。 若非泪水还在往外涌,只怕会被人认为是死不瞑目了。 远处的楚月,心如止水,眸色如月地望着这一幕。 符文阵法消失之地,四长老褚婴与虞牵星执手而立,远远地望着囚车里的蓝雪姬。 花辞玉身体虽然不能动,但他强行提起精神。M.. 且用强大的精神之力,提出了一个玉石宝盒。 他用精神力,把宝盒从囚车间隙送了进去。 登时!置放在囚车上的雷霆禁制,瞬间爆发,袭击花辞玉的元神。 一阵阵电光伴随着雷霆响声,宛若烟花在花辞玉的颅腔内炸开,从头到尾的皮肤表面都在剧烈地闪烁着深青色的电光。 “砰!” 花辞玉的元神,彻底炸裂。 火树银花,在颅腔之中。 似有烟花,顺着七窍往外飙。 蓝雪姬神情恍惚,呆呆的。 “叶楚月,你听到过元神炸裂的声音吗?” 她的心里,漂浮着一句麻木的话。 囚车前的花辞玉还冒着烟,鲜血往下流,僵如老树,再无人该有的生机。 落地的宝盒裂开了几道缝。 蓝雪姬的目光落在宝盒上。 玉石宝盒裂开,里边,是一壶酒。 一壶八分热的酒…… 蓝雪姬眨巴了两下眼睛。 她颤颤巍巍的手,接过酒壶,仰头喝下。 是花辞玉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