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命,既由不得你们人,也由不得我们龙。” 龙祖淡淡笑道。 楚月默然,寻思着这高高在上的龙祖,惯会开冷笑话。 话说霁月图腾,宛若幻灯片在她与龙祖的元神当中。 九万年前,神算师说一声告辞,就像是完成了使命般,离开了百鬼之森。 失去了神脉的小狐狸,身受重创,元气大伤,彻底沦为了鬼森的囚徒。 神脉离体的副作用,便是忘却挚爱之人。 世上再无天神,只有从天黑等到黎明的狐狸。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就喜欢看着远方。 时而期冀,时而黯然。 中毒太多,执念太深,导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作狐狸模样。 他还以为那是因为母亲的诅咒。 九万年的时光,一日一日的熬过。 他沉寂如潭。 他是孤独的神。 他不曾热爱森外的光,只想一觉睡到天荒。 但他就算到了百鬼之森,所谓的母亲天凰夫人依旧会想方设法的折磨他的心智。 后来,他在鬼森立下誓言,想成为百鬼之主。 他要走出鬼森,在外战出赫赫威名。 他心狠手辣,杀伐果断。 从此圣域夜帝尊,名扬四海。 只不过偶尔变作的狐狸模样,会让他虚弱一段时间。 有一回,白护法费尽心思,翻山越岭,找到祛除狐狸之毒的解药。 但拿着解药,假装服下,却在四下无人时丢入了火炉。 白护法见他又一次变作狐狸,还把那炼丹的老医师给咒骂了半年之久,每日叨扰着“卖假药的老东西,活该到现在都没有个媳妇。” 只是每每骂完,夜帝尊看他的眼神总会带着几许难言的杀气,让他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数年前,途经诸侯国,夜墨寒鬼使神差去了神武长安。 衰败的国,没落的城,依旧有繁花似锦之相。 他独自一人在悬崖半壁,懒洋洋的闭目休憩。 殊不知,悬崖边沿销血蚀骨藤,既有情火之毒,也有让人意识模糊神智混乱如堕幻境之效。 醒来,已无意识和记忆。 不知何时,掉下来了一人。 是个身段柔软的女子。 如同梦中的倩影。 九万年的清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 偏生事后毒性发作成了狐狸模样。 滚烫发红的小狐狸似喝了假酒,摇摇晃晃摔到悬崖底下。 在水里趴了好多天,才被白护法找到。 捞走,带回帝域,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熟练到让人有几分心疼。 谁让自家杀伐天下的帝尊,是他娘的一只不省心的狐狸呢? …… 霁月星图,光火消失。 骨链,落回了楚月的掌心。 她将骨链戴了回去,看着眼前的龙祖,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道不出来。 “叶首领,世上,再无神了。” 龙祖笑望着她,滚烫的热泪却从眼眶中流出。 得知龙无寒陈年去世时,他云淡风轻。 但这一刻,彻底清楚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便是痛不欲生。 神光诞脉。 神脉献祭彼岸花,便意味着神族彻底的陨落。 光复神族的使命征程,终将毁在他的手中。 到头来,他不仅失去了儿子,还失去了神光。 “抱歉。” 楚月略微低眉,浅声道。 银河星辰的宇宙当中,她不再神采飞扬的张狂,多了一份真诚的谦卑。 九万年,一个轮回。 命运永在循环。 是造化,是涅槃,是生与死的较量。 锦绣乾坤,她在大雪中救了陈年。 若无陈年当初作为载体容器保护神光,便不会有夜墨寒,亦不会有神脉献祭,她叶楚月更不会重新触碰看到这世上的雪和花。 而她,竟成了那龙族太子。 说来,真是唏嘘不已。 “本座穷其一生,不惜所有护下的神光,献祭给了你。” 龙祖笑了笑,“该说抱歉的不是,是本座的无能。你为他挡天劫,孤身赴死,为家国大义用血肉之躯挡住虚空,你配得上神光,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