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顺着主簿的话说:“不得了,不得了,那咱大老爷,怎生处置的?” 主簿“哧”一声:“处置?咱大老爷,那是生怕被镇国将军给处置喽,忙下了轿子,赶过去叩见。这王御史,昨日到掖县的时候竟是微服,咱这小破县,平素不看往来路引,也是常事,大老爷哪知道本省巡按大驾光临。王御史今日穿上官服,好像是要来看县里的田皮田骨税契之类的文书,结果一出门就帮咱大老爷得罪了一回王侯。” 轿夫继续扮演一惊一乍的合格听众:“哎呀,那方才,大老爷亲自去给贵人们赔罪,却没请动贵人去清风楼吃席,是不是那位镇国大将军还未消气?” 主簿道:“这才是精彩的地方。午间,镇国将军就现身大街,不但没和王御史杠上,还乖得兔子似的,二话不说就让自己的车队后退,把路让给大老爷。方才大老爷带着我们进去,王御史竟然说,他要与镇国将军叙话,就在驿站里用晚膳,不让县里账上破费了。更绝的是,那头镇国将军对大老爷说,在城外遇着不少灾民,进城又见到县学的屋子破了,怕冬天冻着学子们,他会捐给县里一百金,施粥,修屋。” 轿夫这回是真的吃惊。 他以为,清官、贤王之类的,只在戏文里唱着哄人的。 原来还真能从天上掉下来。 怪不得,知县和县丞方才上轿子时,面上都喜洋洋的。 只听身后轿厢里,主簿继续唠叨:“这王御史一板一眼、以海瑞自居,也属常理。稀奇的是,兖州鲁藩那位镇国将军,带出来的谋士,竟然是个女子,能上席,还能与王御史谈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