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遥摇头,语气淡然地道:“王大将军并未如何为难于我,不过是想让我蹲在地上,帮他脱靴除袜把他的脚捧在手心里看患处罢了。” 闻者大惊,这王大将军竟然让三王妃帮他脱靴除袜,还捧他的臭脚,这未免也太嚣张了。 “这还不叫为难!”萧云闲大喊。 萧霁面露怒色,当即便要入府要说法。“王昌这个老匹夫,他怎么敢……” 夏遥连忙伸手拦住他,“你先别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我觉得如此不妥,毕竟我身为天家儿媳,代表这天家颜面,嫁给王爷这么多年,还都没有给公爹脱靴除袜洗过脚,又怎么能给大将军做这些事情呢!便好言拒绝了,好在那王大将军也是个听劝的,并没有在继续逼我给他脱靴除袜。”她特地加重了“逼”字的读音。 她越是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话,萧霁和街上的百姓听着便越是气愤,也觉得这三王妃就是太善良太大度了,所以王大将军才会觉得她软弱可欺。 王云庭看着面色温和,没有丝毫介怀的三王妃,眼角不由抽了抽,她说父亲没有为难她,听着比她直接说父亲有为难于她还要叫人生气呢。 “这王大将军守卫疆土,保家卫国,在我心里一直觉得他是一个英雄。可没想到,他却仗着这些功绩,百姓的敬爱,皇上的重用,便变得如此嚣张狂悖,竟然让皇上的儿媳帮他脱靴除袜捧他的臭脚,折辱堂堂王妃,这未免也太过份了。”有那一腔热血的年轻学生高声说道,脸上尽是对那王大将军的失望,觉得他这些行为,非君子所为,乃小人狂徒行径。 “堂堂王妃,被他当成什么了?他王家的女奴吗?” “三王妃被他当女奴,三王爷在他眼中岂不也是男仆了。” “真的是太张狂了,压根儿就没有把皇室把圣上放在眼中。” “没错……” 众人纷纷附和,谴责王大将军的狂悖无礼行径。 夏遥见大家都在谴责王大将军,便着急地解释道:“你们不要这样说王大将军,王大将军他也不是有意的,他可是咱们大齐的英雄,咱们可不能这样说他。” “三嫂嫂,你何须在帮那老匹夫说话?他都那般折辱你了,做人不要太大度好吧。”萧云闲拧着眉气愤地道,有些恨铁不成钢。 夏遥皱着眉道:“人王大将军是朝廷栋梁,肱骨之臣……” 萧霁扬声道:“他就是仗着自己是肱骨之臣才这般狂悖无礼,若所有肱骨之臣都像他这般,把天家儿媳当女奴,把天子之子当男仆,这天下成谁的了。” 王云庭猛地一惊,抬头看着抑扬顿挫地九王爷,这帽子倒也不必扣得这么大。 父亲想折辱三王妃,眼下不但是偷鸡不成不说,怕是还要蚀把米了,明日早朝,少不得是要被言官弹劾一番。 一荣损益荣俱损,作为王家人,他还是要帮父亲说话的,“九王爷莫要这般说,家父绝无此意,只是一时糊涂了,把三王妃当成了其他医者一般。” “其他医者一般,医者就能被他如此折辱了吗?”正好这看热闹的百姓之中就有学医的,一听这话也立刻叫了起来。 “就是,把三王妃当做了跟其他医者一样的医者,看来,之前给这王大将军看病的人,也是让人蹲在地上帮他脱靴除袜捧着他的脚看的。” “医者救死扶伤,存仁心势仁术,是令人尊敬之人,不曾想到了王大将军面前,却要被如此折辱,这可真是……” “谁说不是呢?” “三王妃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帮那王大将军说话,他确实不是有意的,他就是故意想要折辱三王妃,也不知道他此举是要打谁的脸?” 打谁的脸还用想吗?自然是当今圣上的脸。 “王大将军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不错,但是这英雄不也应该充满正义,做一个正人君子吗?可王大将军作为一个男子,竟然如此为难折辱一个女子,实在是有失君子之风。” “别说什么有损君子之风了,简直就是有损男子颜面好吗?也只有那些个地痞流氓,纨绔无赖,才会这般去为难一个女子。”有人又补充了一句。 见所有人都在谴责王大将军,为自家王妃鸣不平,六个丫环先是面面相觑,接着便又一脸崇拜地看向了自家王妃。 方才在那厅里,王妃面对王大将军的故意折辱就这么算了,她们心中爱觉得王妃有些窝囊,应该直接斥责回去或者转身就走才是,没想到王妃是在这里等着呢。 自今日起,这王大将军怕是要背上狂悖无礼,为难女子,折辱王妃,非正人君子,恃功矜宠不将皇上放在眼里的名声了。 不但会引得百姓对他没了崇敬,也会引得皇上对他心生不满,但旁人却只会夸王妃一句“大度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