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晶莹,悬在了公主的下巴处。 晴公主抬手抹了一把下巴,哑着声音对灵季说:“.......灵季,将我的蓝鸽拿来。” 灵季立刻站起身走到了一个木箱子前,打开了木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笼子。 那个笼子里有四只鸽子。 那鸽子身头为蓝紫色,圆脑,尖嘴,爪子尖锐,抬脸时双目锋利,是整个阜朝都难寻的稀有蓝鸽。 那些鸽子是当她还是孩童之时,越辉送给她的。 那时越辉还是她的侍卫。 她比越辉要小一些,小的时候很活泼贪玩,总是喜欢趁着宫门的侍卫不注意,偷偷的溜出宫去,一个晃神越辉就找不到她了。 于是便有了这些蓝鸽。 蓝鸽很小,可以藏于袖中,飞行速度极快,认主。 若是晴公主走丢,只要她放出蓝鸽,蓝鸽便会寻到越辉的方向传信。 可以让越辉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 不论他们相隔多远,位置多么偏僻,蓝鸽都会寻到他。 晴公主轻柔的抚了抚蓝鸽的羽毛,坐在案几前拿出一张纸,提笔在纸上写信。 眼泪迷胧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写下的字迹。 她便不停的用衣袖擦拭。 自从她知越辉对她并无爱意之后,变得心思淡漠,自以为再无可以令她情绪波动之事。 可是没想到这次不过是听闻了那暗卫的短短几语,便让她心中再起滔天波澜。 晴公主心思激动,提笔之间手颤抖的厉害,笔尖上的墨不听使唤的滴在白纸上,一同落在纸上的还有她气愤又悲痛的眼泪。 她在信上字字尖利的质问越辉,为何要叛?! 既然已经和郗安相熟,为何在朝堂之上还佯作不识? 当年在寺庙中,他救过自己一命,她便对他感恩戴德,即便她贵为公主,而他只是一个孤苦无依,无父无母的平民,可是她却从未薄待过他半分。 她将他带在身边,给他寻最好的出路,捧他坐最高的位置。 若是他要叛,是否是从他们的相识便是利用? 是否就连当年那场英雄救美的刺杀,也是假的?! 是不是他当年就做好了这一手的局,引她入瓮! 可是就算是利用,他们相识那么久!自小便一起长大!相知、相伴、相随。 他是否对她并无半分真情! 就算没有爱情,那亲情呢?!友情呢?! 这些日日夜夜,这些朝夕相处,可也都是假?! 在那信中晴公主字字泣血,言言珠玑,她一个公主,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了,甚至用了一些激动不得体的语言,将她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气恼,加之越辉不爱她的痛苦、懊恼、恨意全部都发泄在这张纸上,也全部都发泄在越辉的身上。 她将这封信写完,便将信纸塞进了蓝鸽的足筒中,推开了窗户,将蓝鸽朝空中放飞。 那只蓝鸽在空中展翅,不过两个挥翅之间,便消失在天空中。 晴公主望着那只鸽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窗外的冷风吹来,灵季喊了她一声公主,她才回过神来,脱力的坐回位置上,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蓝鸽飞行的速度极快,耐力极强,可以不眠不休一直保持高速飞行,以这种速度从范州城到京城,来回只需要四日。 晴公主身份高贵,进入西域之后需要少王亲自前来迎接,而最近几日少王还未赶到嘉峪关,所以在这里歇脚的时间的便长了一些。 晴公主就这样日日的坐在房内等,等越辉的回信。 然而到了第四日,窗外的信鸽却久久未归。 晴公主便等啊等。 初冬窗外的寒意很盛,可是她却将房间内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按照蓝鸽飞行速度的计算,只要是越辉还在京城中,蓝鸽就不可能找不到他,也不可能还没有回来。 就算是越辉不愿给她回信,甚至是不愿看她的信,那蓝鸽也该在寻到越辉之后回到主人的身边。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晴公主想到这里心都在颤,她甚至连坐都坐不住了,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或是站在窗口的位置,漫无边际的望着。 就这样,她一直望着窗外,一直望到她对越辉的满腔恨意与怒火,渐渐的变成了无尽的忐忑,与焦躁。 就这样她等着从黑夜到了天亮。 第二日清晨,灵季端着一个打满水的铜盆来到晴公主的屋内,想要为她梳妆打扮,却见公主依旧站在原处,面容憔悴,双眸中满是红血丝。 灵季一怔问道:“公主,您怎么还未歇息?” 晴公主转过身对灵季说:“去告诉西域使臣,我身体不适,要在这里再歇息五日。” 灵季连忙放下了手中水盆,焦急的走上前问:“公主你怎么了,需要我给你请大夫吗?” 晴公主摇了摇头,又垂眸沉默了一会,忽然她一言不发的转过身,走到案几前打开了锁着蓝鸽的笼子。 灵季连忙拉住晴公主的手,想要阻止她的动作,可是已经晚了。 霎那间仅剩的三只蓝鸽都飞出了笼子,朝窗外飞去。 灵季急的直甩手:“公主,这可是你仅剩的三只蓝鸽了啊!你怎么把它们都放了!那你日后怎么办啊!” 蓝鸽耐力很强,一旦用作传信便会不眠不休,直到完成任务为止。 正是因为此,它们任务完成后,回到主人身边,不出三日便会力竭死去。 蓝鸽珍贵,加之这种认主能力极强的蓝鸽更是要花费数年培育。 晴公主自小宫中长大,其他稀世珍宝她连看都不看一眼,独独对这几个鸽子宝贵的厉害。 因为这一只鸽子就代表她可以与越辉通信的次数。 西域遥远,余生漫长,她也不过就只有三次的机会了。 而现在她居然一把将所有的鸽子都放了。 灵季还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