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醒,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是他这段时间急火攻了心,多喝一些败火补血的药就可以好,可我总瞧着王爷喝了这么久的药,却没有半分的好转,我想着王爷是没有见到你,以前就是这样,王爷只要见到你无论什么病都能好了一半,你现在替他擦擦额头,等他醒来看见你陪着他,定是欢喜.......” “莲姨。”郗安打断了莲姨的话,语气冰冷的说:“我今日只是回来拿换洗衣物,并不是来看他。” 莲姨皱起眉头,不解的望着郗安。 郗安站在殿室的中间,目光却止不住的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 站在殿内比站在殿外看的要清楚很多。 仅是七日未见,林倾白更瘦了。 他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却单薄消瘦的像是一张白纸一般,那双漂亮的眼眸紧闭着,脸上的神情没有面对郗安时的冷漠和陌生,反而像是以前一样温和平静。 果然,他的师父只要不见他什么都是好的。 “他不想见到我,也不会欢喜。” 郗安的手紧握成拳,冷声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莲姨一愣,连忙挡在了郗安的身前说:“你这个孩子说什么呢!他怎么可能不想见到你?” “........” 莲姨生怕郗安赌气走了,她仰着头紧紧的拽着郗安的衣袖说:“安儿,莲姨年纪大了,不懂你们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也不清楚你和你师父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莲姨想说,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师父……从你六岁时他带你回家,一直到现在,这些年莲姨都看在眼里,他养着你长大,从来没有亏欠过你什么,那么多年了,他什么不向着你?什么好的不是由着你?你看看现在你师父都病成什么样了,就算有什么天大的矛盾,你就服个软,说句软和的话暖暖他的心........你对他来说最重要了,你这个孩子怎么能和你师父赌气呢?” 郗安听见这话却握紧了拳头,半响他低下头沉沉的笑了起来,说:“重要?我在他心里命比草贱,随时可弃,何谈重要?” 说完郗安不再看莲姨一眼,将白布扔在莲姨的手中,大步的踏过了殿门。 莲姨站在原地呆立了许久,一直望到郗安的背影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她的手捏紧了白布,垂下眼睛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房内的烛光越来越暗,灯油快要烧尽了。 莲姨慢慢的转过身,重新点燃了案几上的一盏烛火,又拿着白布沾了沾凉水,朝床边走去。 莲姨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了,走路动作要比寻常人慢上许多。 她慢慢的弯下腰坐在床边,仔细的将毛巾叠的整整齐齐,却在抬手要替林倾白擦泪时,手猛地一顿,继而开始颤抖了起来。 林倾白依旧双眼紧闭,却眼睛泛红,眼角却流出了眼泪,那一滴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落在了枕头上,将枕头染湿了一片水迹。 莲姨看见林倾白的眼泪,方才强压的心痛立刻就忍不住了,她红了眼睛,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替林倾白擦去了眼泪,轻声劝慰道:“王爷,对不起,我们扰到您歇息了......." “王爷,别哭了.......” “安儿他方才是在说气话.......” “安儿他一向最懂事.......” 说道这里莲姨的嗓音一下就哽咽了,她的手怎么也擦不尽林倾白脸颊的眼泪,而她的眼泪也顺着脸颊一滴滴落了下来。 她抬手抹了眼睛,竭力压制着嗓间止不住的哽咽,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安儿他还小,您别和他一般置气......他只是.......只是现在被困住了……终有一天,他会回来的.......会回到王爷的身边的.......” 殿外的风吹了进来,将案几上那唯一的一盏烛火又吹的暗了些。 林倾白翻了个身,背对着莲姨,身子一点点的蜷缩了起来,一直蜷缩在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 他的手紧紧的捂住了眼睛,肩膀颤抖着,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