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彻定定盯着她。 只见她笑意清浅,眼神澄净坦荡,丝毫不似作伪,见他盯过来,目光没有分毫的躲闪。 他想起两人在街边相拥时,她拼命抵触的模样。 怕是无人教导她该如何侍寝,她才害怕他对她做的那些事。 萧明彻望着她,又想起她扶着门框为他流泪的模样,旋即弯了唇角。 她虽然处处跟他闹别扭、闹脾气,可真到了要紧关头,心里还是念着他的。 他可以等,可以慢慢来。 沈雨燃就这么看着萧明彻转怒为喜。 这男人的心思可真是六月天,说变就变。 “殿下先把药喝了,再等下去就凉了。” 萧明彻“嗯”了一声。 药很苦,只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还是沈雨燃在喂药。 萧明彻静静注视着她。 她脸上一点脂粉都无,饶是如此,肌肤仍然看不出一点瑕疵,身上的衣衫换成了素色,只是不太合身,将她的身子包裹得很紧。 他忽然又有些口干舌燥,赶紧移开目光,默念:禁欲,禁欲。. 一盅药很快喝完,沈雨燃见他精神尚可,又问:“殿下,要吃些东西吗?厨房里已经备好了药膳。” 萧明彻一点胃口都没有,他难受得紧,喝了一盅药,肚子里有些翻江倒海,遂摇了摇头。 沈雨燃见状,替他倒了半杯温水,喂他净口。 “殿下躺着歇会儿吧,晚些时候再用膳。”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去了。 萧明彻看着她款款的背影,不禁弯了下唇角。 他这回的伤不轻,再加上中了毒,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说话都费劲儿。 他刚闭上眼睛,又听见推门的声音。 她回来了? 萧明彻睁眼扭头望去,看见长安正往榻边走来。 “主子,”长安一进门就先吃了个白眼,又不能退出去,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宫里来消息了。” 萧明彻听到这话,神色一凛,精神为之一振:“父皇怎么说?” “陛下把巡查京畿的几位将军全都革职查办了。” 萧明彻微微颔首。 刺客青天白日地敢在大街上行刺,兵马司和城防护卫中必然有问题,只是刺客悉数灭口,想要揪出究竟是何人,的确有些麻烦。 父皇此番宁可错杀,不愿放过,到底还是关心他的。 “还有别的么?” 长安小声道:“按照主子的吩咐,陛下只知道主子受了刀伤,不知道主子中毒。” 毒的事,可大可小。 更何况还不知道是什么毒。 他和父皇虽是父子,却也是君臣。 如果父皇觉得他伤得过重,恐怕也会有别的心思。 “静王和梁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梁王还是老样子,足不出户,静王也是老样子,夜夜笙歌,不过这几日因着殿下遇刺的事,静王府比平常消停些。主子,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吗?” 萧明彻弯了弯唇角,“叫人放出消息,就说孤伤得很重,而且还中了毒,快要死了。” “啊?”长安不解,“可咱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瞒住陛下,这……” “孤自有办法让父皇消除疑虑,你只管把消息放出去,继续盯紧梁王和静王。” “奴才遵旨。” 沈雨燃一直坐在廊下。 这几日身边只有长安能陪着说话,她搬了把太师椅在廊下,跟长安一边守着炉子,一边闲聊。 见长安进去之后,房门紧闭,知道他跟萧明彻在商议要事,她索性泡了壶茶,悠然坐着,听着风声鸟鸣。 院子里虽然站满了暗卫,但他们训练有素,不说话,行动也不会发出声音,沈雨燃已经习惯了无视他们的存在。 “沈承徽。”长安从屋里出来,朝她一拜。 沈雨燃道:“上回请公公打听的事,有消息了吗?” 长安恍然,猛拍了一下脑袋:“瞧奴才这记性,有消息了,昨儿就有消息了。” “如何?” “承徽放心,沈公子和灵凡都平安无恙,灵凡受了点小伤,无碍的。” 平安就好。 沈雨燃松了口气。 “多谢公公。” “承徽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就是。”长安道,“算着时辰,主子该换药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