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点了点头,转身问李月:“能把这个趴在老人家身上的鬼怪除掉吗?” 乐谱里传来极有磁性的婉转嗓音:“我试过了,不行。” “她,或许应该称为它,它并不是厉鬼,应该也不是人,因为它没有灵魂,只是一段怨恨情绪。” 楚翩然在音乐中优雅而简单地从尖叫着的病人血影脸上割下一块有着眼睛的皮肤,立刻便有其他血影补上,而楚翩然手中的那一块却迅速化作乌黑的粘稠淤泥滑落。 “你看,比起那些喜欢趴在人身后的厉鬼,我更认为它是一种诅咒,诅咒是无法杀掉的,只能想办法解开。” “诅咒?这又是什么新东西?” 楚翩然对席玉的好感似乎比之前高了一些,她耐心地解释道:“如果单个人的怨气不够,或者有某个怨气深重的人还没有死亡,那么他们的怨气都不至于出现厉鬼,而是会堆积在某个地方。” “等这些怨气多到一定程度,就会形成诅咒,无差别地攻击所有靠近的活人。” 她是掌控着顶级怪谈福安旅馆的厉鬼,知道的东西也比其他厉鬼多。 “福安旅馆就有各种各样的诅咒,你在302房间见到的那些受害者的照片就是他们诅咒的存放点。” 席玉恍然:“也就是说,纸箱里装着的仪器都附着了诅咒,所以李如松他才会在没有鬼怪的情况下中招。” “是的,这些诅咒应该与302房间里的一样,只要锁上门不被人察觉就无法害人。” 楚翩然等厉鬼无法除去病人血影,只能尽量无数次地切割她的眼睛,让血影的身影变得更为稀薄:“原本我打算将那些照片养起来,找个合适的时间融合地下室的恶意送到陈家村去的。” 她的语气听起来还有些遗憾:“但是你来了之后,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释怀了。” 席玉将八音盒收回背包,裴瑛也配合着松开禁锢着血影病人的双手,随着柳婉乖巧地回到竹笛中,屏蔽医院感知的音乐消失。 “他们不是你的工具,你们也不是我的工具。”她将乐谱放在八音盒边:“即便我认为你们每一个人都有复仇的正当性,但你们要是不愿意动手,这也是你们应有的权力。” 蒙上李如松双眼的李月回到笔记中,笔记里迅速多出几行关于作息时间表的记录与楼层功能记录。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找这些东西,对门卫老人本身和附着在仪器上的诅咒并没有兴趣,眼下事情搞定,她又没打算去体检,便将目光打向一直缩在门口没敢进来的许镜。 “我什么也没看见!” 许镜生怕她要灭口,比谁怂得都快:“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姐姐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故意睁大眼,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平心而论,许镜的五官和整体相貌都确实完美,就算他的身高不尽如人意,也无损这份精致的美貌,只多了几分阴柔无害的味道。 奈何席玉并不欣赏美少年,将许镜的讨好视而不见。 “姐姐,你难道不觉得我很像一个人吗?” 席玉坐在花坛旁看门卫老人的笔记,全然无视了在她面前表演起了好几个自己生前的标志动作的许镜。 “我好像见过你。” 缓过劲来的李如松状态回升,仔细打量了许镜须臾后顶着他期待的笑容肯定地说道:“不对,我记错了,其实我没见过你。” 许镜:…… “但你刚刚做的事,我都看见了。” 李如松朝席玉扯了扯嘴角,又指了指自己有些血丝的眼睛,不给她装傻充愣的余地:“你刚刚从包里拿出了八音盒和乐谱,从里面跑出来了两个女鬼,还有一个学生模样的女鬼蒙住了我的眼睛。” “真没想到,上辈子总是喊着要救下所有同伴的你居然和那些鬼怪站到了一边。” “不过想想也正常,我们这种人嘛,一旦对某个方向失望,就容易走极端。” 他说着说着自己倒笑了:“难怪总有人说你神神叨叨,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我就说嘛,冥币肯定不是白给你的,白事店店主怎么可能只有钱。” 见席玉笑容不变,那个学生女鬼却再次站在自己身边做出随时准备攻击的姿态,李如松摇了摇头:“我说这些并不是打算向上面揭穿你。” 他握紧双拳,闷哼一声,属于活人的小麦色皮肤瞬间顺着血管变为近乎于尸体的惨白色调,在血管的聚集处甚至出现了好几块类似尸斑的斑痕。 “我说过了,像我们这种人,发现某个方向走不通,就会立刻站到另一边去。” 李如松淡淡道:“既然活人无法在怪谈里生存,那不如就直接选择另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