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心怀忐忑的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等到孔儒的回应。 “难道,孔儒没能看上我秦国?” 秦寿心底咯噔一凉,略微抬头看向孔儒,试探性的再次开口问道:“若是先生不愿出任学宫大祭酒,寡人也愿以客卿之礼相待,还请先生…” 秦寿的话还没有说完,孔儒便已经打了一个哆嗦,急忙开口回应道:“君上知遇之恩,微臣无以为报,唯有肝脑涂地,以报君上。” 他话音落下之后,当即激动的匍匐在地,恭敬的向着秦寿行了君臣大礼,哪里有什么儒家圣人的风范? 秦寿的心底有点懵,本能的将对面的孔儒扶了起来,心底却是有些狐疑,孔儒是否真的有必要如此激动。 然而秦寿所不知道的是,秦寿与孔儒论道,并且还是孔儒心心念念的“儒道”,给予了孔儒醍醐灌顶之感,让他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在心底把秦寿视作了禹汤文武成王与周公这样的明君。 而孔儒周游列国,半生飘零,却一直没能够寻得一个可以重用他的明主。 眼看着人生已经走到了一半,满腹才学无用,胸中志向不得舒展,其中凄凉与苦楚,绝非年仅多岁的秦寿可以想象。 孤身刺商虽然悍勇,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济世无门的悲愤,又何尝又不是一种对生活失去希望之后的摆烂呢? 只不过,有的人摆烂是碌碌无为。而有的人摆烂,是用自己性命为百姓孤注一掷罢了。 而今秦寿不单单是丰富了他的学问,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更是给予了他更进一步的希望。 这如何不让孔儒心神激荡,以至于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觉悟呢! 等到正式确立君臣关系之后,无论是孔儒还是秦寿,此时二人的内心都不平静。 秦寿甚至都没有耽搁太久,直接便拉着孔儒一同上了车,想要与他同车而行。 然而孔儒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站在秦寿的身侧,他十分恭敬的接过了车夫的位置,为秦寿表演了一个单手开车的绝技。 为了能够交好晋国,毕公主动的挑衅秦国。 结果他非但没能够讨好晋国,还因此而得罪了秦国。 如果是一个脑子还算正常的政客,此时应该是想方设法的弥补与秦晋两国的关系。 但是,也许是长期以来近亲联姻的缘故,毕公的脑子多多少少有些不正常。 他丝毫也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倒是认为自己数次得罪秦国,秦寿都不敢正面反击,一定是秦寿不敢得罪毕国。M.biQUpai. 而晋国与秦国交好,也只是念在秦国有大功,又是近邻的缘故。 故而,在他看来,只要能够让秦侯彻底的颜面扫地,晋国或许便会改变与秦国的态度,转而与他这个更加“强势”的毕国交好。 在得知秦国君亲自带人出城巡逻之后,一个阴险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之中生成。 他带着毕国的军队来到了城墙之上,宣布要替天子守城,要亲自接管了城墙的防务工作。 城墙之上不只是有秦国的军队,同样还有其余诸国的军士。 在得知毕国要接管城防之后,他们也乐得清静自在,直接就带着自己本国的军队撤离,以至于毕公很轻易的就取得了城门的控制权。 远远的看着秦寿的战车归来,他的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君上,秦侯回来了,我们是否要打开城门?” 一名将领很没有眼力,根本没看明白毕公的打算,眼看着秦寿归来,便小声的在毕公耳边询问。 毕公只是冷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吓得那将领身子往后一缩,随后便不敢再继续吱声。 “秦侯车驾在此,速开城门——” 城下的黑夫见城门久久不开,眉头一皱,随即跳下战车,径直来到了城门口高声呼喊。 伴随着他的呼喊之声响起,毕公方才懒洋洋的来到城墙边上,居高临下的露出一个头来。 “哎呀,竟然是秦侯回来了,寡人有失远迎啊——” 秦寿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毕公,但是这个“老逼登”竟然数次挑衅秦寿。 瞧见对方一副自得意满的模样,秦寿心底的杀意更甚了几分。 “原来是毕公啊! 您身份尊贵,寡人不过是一个侯爵而已,如何能够有劳您亲自相迎? 有劳毕公打开城门,也好叫寡人回城禀告军情。” 心底已经给对方打上了“必须弄死”的标签,面上却依旧要维持的和睦。 秦寿的话语十分的客气,但是却也在暗自警告毕公,自己的身上背负着天子亲自下达的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