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指的药铺还是很好找的,大抵是老字号,在平北这样的城市这么多年都屹立不倒,在大堂中间看诊问脉的还是个七十多岁,胡子花白的老大夫。
纵然上了年纪,他的精气神却很好,一双黝黑的眸子精亮,连说话都很有学问。
接过她药方的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斯文清秀的,简单过了一遍药方,就问:“同志啊,你这药方是给谁抓的啊,知道这是什么作用不?”
“知道,这是给我家亲戚抓的药,她得了胃病好多年……”董晓晓稍作解释了一下。
年轻人又问:“那你这亲戚多大年纪了,得病多久了,这药可不能乱吃啊,我看这上头好几味药都挺重的,你这斤两也挺重的。”
知道年轻人是怕她乱抓药,给人吃出毛病来,董晓晓又顺着他的问题回答了一遍。
“那成吧,事先说明了,这吃出毛病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是,怎么能怪你呢。”董晓晓干巴巴的一笑。
“什么药方啊,来,拿给我看看。”
大约是年轻人与她说的时间久了,那看大夫看过来,摸着花白的胡子,对年轻人招手。
“爷爷,这药方我看了,是对胃病有好处,但是有好几味药,挺重的。”
看大夫没说话,仔细端详了药方,好一会儿,才抬头问:“小同志,你这药方哪里来的?”
董晓晓抿了下唇,没有错漏看大夫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
她暗道大意。
这老大夫看着是个医术极为高明的,她这张药方是后来经过多年的检验,再加上一步步的纠正才达到了最好的效果,可以说,用了这张药方,叶姨的胃病在半个月之内就能有好转的迹象。
接下来,再加入另外几味药,服用两个疗程,便能彻底根治。
想来这老大夫是看出了这一点。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奔着这个原则,她淡然一笑:“是我从乡下的一个亲戚那儿委来的,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老大夫听着这话,有些失望,有些迫切的追问:“那你知不知道开这个药方的人是谁啊。”
董晓晓摇头:“不知道。”
老大夫深深的叹口气,将药方递给了他孙子,“去按这上面的抓来吧。”
年轻人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又不好问,老老实实转头抓药去了。
“是这样,这个药方呢没有任何问题,是个极为滋补,并且不只是对胃病的人有帮助的,不过我看这个药方,好像并不完整啊。”
董晓晓暗暗惊讶于老大夫的敏锐,没想到他凭借着这几味药材就能推断出这些。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并非是她想要藏私,实在是下半疗程的药方和这个完全不一样。
中药就是这样,虽然这张药方上面的药材放在一块儿是治病救人的良药,但是再加入另外几味药材,便只能是对症下药。
如果症状与这个药方所治病症不同的病患服用了这些药,那就无异于是服用了毒药。
所以,她不打算将后面的药方说出去。
“这样啊。”老大夫长叹口气,“那能不能麻烦你个事儿,我想要知道这
这么锲而不舍!
察觉到她视线中的震惊,老大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怕小同志你笑话,我从五岁开始就对中医药耳濡目染,我们家老伴儿啊,就是因为胃病去世的,我这心里头啊,一直难受。”
身为大夫,甚至有的病患会在被他医治好之后,尊称他一句“神医。”
想想也是可笑,他生平行医救人,最终却连自己的妻子都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因为胃病而被折磨的日渐消瘦,最后连正常的饭菜都吃不下去,只能吃流食,在被这样的病痛折磨了两年多之后,终于挨不住走了。
“所以啊,我看到你这药方,我就发现,这里头的配方不简单,我瞧着,像是能治愈胃病的,但是就是有残缺。”
至少眼前的这张药方是完全能够改善胃病患者的身体状态的。
董晓晓默了默,看着老者眼中的哀伤,并没有心软。
“实不相瞒,我确实不知道这药方还有下半边,我那个亲戚也是从大通北来的,好多年才能够见一次,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委婉的拒绝了。
老大夫不傻,自然也感觉的到。
他并不气馁,只道:“我们家的招牌就在这儿,桐庐医馆,如果哪一天小同志你有了
董晓晓到底是应下了。
毕竟,这有没有下落,也是她说的算。
不多时,年轻人拎着包好的药材过来了,“一共是七块五毛钱。”
这药方里头贵重的药材挺多,价格也就跟着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