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护卫们舞棍打来。
气势汹汹,浩浩荡荡。
蔡老爷嗔目切齿,蔡二娘在掩面哭。
陈景张口一吐。
青光飒沓,哐啷啷一阵,撞碎迎面袭来的那些木棍。
再喝一声。
瓶口落水飞瀑,湍急溅涌。
百斤水的份量没想象那么大,可一同流出,瞬时水量极大,劈头盖脸一砸。
视野被糊住,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他们倒是忠诚勇武,继续舞棍。
陈景没能幸免,挨了几记闷棍,耳中嗡嗡杂音刺耳,头也沉重的有些晕。
从小到大,还是头回这么狼狈。
他把牙一咬。
招手将瓶子收回。
什么步法、什么出拳,此时此刻都抛到脑后。
握瓶向前乱砸。
百来斤重的瓶子,逮着一个砸一个,砸一个倒一个。
眨眼功夫,就倒下去七八个。
杀得人胆裂魄散。
蔡老爷瞠目,蔡二娘也忍不住抬头。
修士?
这个潦倒寒酸的男人,竟然会是一名修士?
家丁前仆后继,誓死拦截。
也的确有些用。
棍子抽打去,他会痛。
额头甚至开始流血。
可是这个男人的目光......
说不上有多凶狠,他们见过比这更狠恶数十倍的眼神。
就只有坚定,没有退缩。
像锥子一样。
不管不顾,向他们冲来。
不可遏制的,内容恐怖在“嘭”一声又一声、一人接着一人倒下中,渐渐弥生,木耳一样泡发、急速变大,成笼罩整个内心的阴影。
蔡老爷惊恐。
他难道是要杀了自己,还有女儿?
陈景的确是有一瓶子把这两个人的脑袋都狠狠敲爆的冲动,但得不偿失。
任务是要调查蔡家谜团。
是要解救蔡家二小姐。
杀了他们能破解谜团,能完成任务吗?
再说了......
自己占了出人意料的优势,打了那些家丁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是凡人不假。
可自己也不过才踏足修炼。
再强的好汉也双拳难敌四掌,更何况这里不止四掌。
他很清楚,自己打架的本事虽然进步了很多,可还没杀穿整个蔡家的本事。
他的目标是其他东西。
家丁们紧张护在自己老爷身边。
陈景伸手,抓住那封信。
拿到东西后,一句话不说,转身撤退。
家丁们都愣住。
蔡老爷也有一瞬失神。
他......是为了那东西?
陈景逃出蔡家,回头深深看一眼这座深宅高墙。
家丁们没追出来,只一波人虎视眈眈,紧盯着他。
唯恐他又打进来。
陈景呲牙咧嘴,揉着自己肩,走到对门墙边。
一个人都没。
墙壁上面还是只有自己留下的记号。
他把眉毛拧起。
队友呢?
怎么一个都见不到。
刚才自己在蔡家喊了一嗓子,也不见有人有任何异样。
没在蔡家、又过不来。
什么情况?
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子,又在墙上留下新的记号。
接着迈开脚步,往家里走去。
先养伤,等蔡家人来找自己。
第二天一早。
陈景缓缓睁开眼。
恭恭敬敬的敲门声从屋外传来。
“进来吧。”他轻声。
一个嬷嬷推门,弓着腰,谄媚卑微地走进来:“陈郎,奴是蔡家府上的后院嬷嬷,昨夜是见过的。”
果然,他们来找自己了。
蔡家府上没有修士,都是凡人。
是他们不乐意请修士吗?
显然是不能。
自家女儿说自己被地痞纠缠上了,地痞说他们两人是情投意合、还有书信为证,那自是毫无疑问信任女儿。
可要是自家女儿说自己被一个自家都得仰视的人纠缠上,那个人却说两人是情投意合、还有书信为证,那......就得斟酌一下了。
尤其昨晚。
陈景只伤了对自己出手的家丁,没打蔡二娘、没打蔡老爷。
本能直接逃跑的,却偏偏还多挨几棍子,把那“伪证书信”拿走。
这就更让人怀疑,陈景的说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