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辈,老宅子,过去二三十年了?
刘老三差点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一下子就变得敏感了起来。
也别怪他敏感,要知道,也就是在二十多年前,当严老师从缅甸回来之后,因为要委托他出售料子的缘故,就干脆把就在他家隔壁的老宅子都交给他代管了。
假如只是一栋老宅子也就罢了,反正在这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因为担心严老师会突然回来,就一直都没敢私下处理。
也就是说,宅子还在,并且还保养得好好的,因此就算现在有人找他来要,那也没关系,大不了把老宅子交出去便是。
反正一栋老宅子那点价值他还不放在眼里。
可问题是仅仅只是宅子的事吗?
当然不是。
别忘了,当年严老师之所以在他隔壁买下那栋老宅子,住只是次要的,主要的目的是方便用来存放和处理料子。
而在严老师去了缅甸之后,因为开矿需要大量资金的缘故,尽管大部分料子都已经委托他处理掉了,可还是剩下了一些舍不得卖掉的极品料子。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因为同样的原因,这些极品料子他也没敢随便处理,只是把它们当成了非卖品,偶尔拿出几件来给朋友欣赏欣赏。
也就是说,那些极品料子其实也还在。
按理说,既然宅子和料子都还在,那他就没啥好担心的,就算严老师回来,或者派人来取,他坦坦荡荡地拿出来即是。
可是别忘了,现在他正面临大难关,在自己的存料全部都卖掉都还不够帮他儿子渡过难关的情况下,几经纠结,他终于打起了严老师那些存料的主意。
说白了,曾被严老师说不贪,因此不惜把家底都托付给了他的他终于动贪念了。
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反过来说,这贪念一动,他就变得敏感和心虚了,甚至因此起了强烈的负疚感。
这负疚感一起,原本有腾冲第一铁嘴,能严守他人秘密的他也终于憋不住了,在昨晚把严老师的故事给说了出来,以图减缓自己内心的压力。
效果算是不错的,当他昨晚把严老师的故事说出来之后,明显感觉自己内心轻松了许多。
谁知,才一夜过去,他的心情才稍稍放松下来,一个来自远方的陌生年轻人就对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这让他怎能不紧张?
也好在他是久经风雨的老江湖,才不至于被这突兀的一句给弄得惊慌失措,在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他强装淡定回道:“你有前辈也在腾冲有老宅子?那不错啊!至于在不在,有时间你可以看看去啊。”
很明显,这是在装糊涂。
这种装糊涂,自然让有心套他话的魏阳有所失望。
只不过对魏阳来说,既然他已经开始套话了,就说明他心中已经有了完善的思路,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给刘老三一丝退缩的机会。
于是他笑容一敛,直勾勾地盯着刘老三说:“方便单独聊几句吗?”
这就是他经过反复斟酌之后决定采取的方案:单刀直入。
而他的这种单刀直入则更是让刘老三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背过气来。
这是难免的。
毕竟魏阳的这一句问得实在是太过于直接。
如果说,魏阳只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来套他话的话,那他还可以心存侥幸心理,认为那只是巧合,因此同样模糊应对。
可现在魏阳说的是要跟他单独聊几句。
这让他还能心存侥幸吗?
很难。
别看魏阳是来自坪洲,并且在年龄上也跟严老师差了很多,甚至在严老师失踪之前他都有可能还没出生,可是别忘了,他跟严老师一样,是世间罕见的顶级相玉师。
这样的顶级相玉师,刘老三一辈子也就知道严老师跟魏阳二人。
单凭这一点,他就不得不怀疑魏阳跟严老师之间确实存在关联,很有可能是一脉相承。
那他还能心存侥幸吗?
当然不能。
那咋办?
没办法,他当然只能继续强装淡定回道:“当然可以。”
很快,他就把魏阳带到了一间专门用来处理料子的偏房里,并主动问道:“魏总,你想跟我聊什么?”
“当然是聊我长辈宅子的事。”
魏阳回得更为直接,并且补充道:“对了,我这位长辈姓严,单名一个青字。”
随着这一句,刘老三直接呆滞在了当场。
如果说,他之前还能勉强怀疑魏阳是冒充严老师晚辈的话,那现在是很难再有一丝侥幸心理了。
为啥?
因为在整个腾冲翡翠界,知道严老师存在的多少还有几位老人存在,可知晓严老师完整姓名的除了他以外,恐怕一个都没有。
包括多次卖过翡翠给严老师的胡老四都未必知道。
就算是他,也是因为给严老师转账才知道的,并且还从未跟其他人提过这一点。
包括昨晚,他也只是以严老师相称。
那魏阳又是怎么知道严老师姓严名青的?
假如他不是严老师的晚辈,那他又怎么知道严老师还有一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