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读过兵书,也称得上是熟知兵法。在大局观的战略上,他的意见无可挑剔,甚至还罕有人及。只不过,当两军对阵之前,几乎没有指挥过军队的他,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还是不如岳飞考虑的周到。朔州城。曹仁等一众将士,还被困在此处。虽然援军已经到了,但是他们压根就不敢有丝毫松懈。万一敌军趁着夜色袭城,援军后知后觉,则朔州危矣。所以,越是到了这个时候,曹仁就越要打起百分百的精神。自从大战开始到现在,他都是与将士们同吃同住。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哪怕是睡着了,只要听到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便会立即苏醒。深夜时。原本已经睡着的他,耳旁听到几名将士的议论,于是便缓缓睁开双眼。那些人无非是在说,既然援军已经来了,为何不与敌军开战呢?反而还要原地安营扎寨。难道,是想看着敌军攻下朔州城吗?这时,如果有好事者,估计会说,援军将帅,想要置曹仁于死地。“为将帅者,自有他的想法,你们几个在这胡乱议论什么?小心扰乱军心。”曹仁忍不住告诫道。一名亲信将士来到他的跟前,蹲下身子,小声道:“将军,您说,援军在等什么呢?”曹仁通过垛口间的空隙,看向城外,似喃喃般说道:“或许,是在等一个机会。”“什么机会?”那将士好奇道。曹仁摇头道:“我又不是援军主帅,如何知晓?”至今为止,他们就只知道,援军已经来了。但至于援军统帅是谁,还不得为知。古代每个将士打仗,都有着自己习惯运用的战术。如果知道对方是谁的话,曹仁可能就会推断出,援军是打算做什么。可是令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是,那支新军统帅,居然是由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担任。将士躺在曹仁身边,唉声叹道:“乐将军的棺椁已经铸好了,明日就能下葬,是葬在城里吗?”听到这个话题,前者的语气,也不由得沉重了几分,“除了安葬在城中,还能葬于何处?将士马革裹尸,本就天经地义,死在哪儿便就葬在哪儿吧。”将士点了点头,“明日末将就命人好生安葬,只是这陪葬物...”出征在外,谁有钱财?当兵的赚了钱,也都是寄给家里人。不然钱揣在兜里,指不定什么时候便就染血疆场。曹仁道:“好生刻个碑,将乐将军的一生功绩,都写在上面,毕竟,当初他也是跟着魏王殿下驱逐过楚贼的老人。”将士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乐进崛起于秦楚大战当中。本该有着大好前程,只是不幸战死于此地,呜呼哀哉。..然而,其大幸所在,也是战死于此地。顿了顿,曹仁又补充道:“明日,让将士们都带上缟素,送一送乐进将军与战死在这里的袍泽兄弟们吧。”说完这句话,便就缓缓闭上双眼。那名将士只是轻声呢喃了一个字,“好。”已故的人还有生人相送。只是不知,待自己死了以后,谁又会送自己?会不会入土为安?...翌日。朔州满城缟素。所有将士的神情,都伴随着一点儿沉重。可他们的目光,却显得无比坚韧。似乎这一刻,就算是晋军再次来犯,他们也浑然无惧。而此时,曹仁正看向每一名将士,从他们站好的队伍中走过,他注意到,有不少人,都已经身负重伤。但凡是还站在这里的人,没有谁是贪生怕死。他有些动容,此刻终于算是明白,兵法中所写的‘哀兵必胜’,是什么道理了。当退无可退,只有血战这一条路时,当自己最为亲近的兄弟亲朋,死在自己身前时,他们便就已经将死生之事抛在脑后。大秦将士,从不畏惧战争,唯有向死而生!“风!”忽地,曹仁将手中佩剑抽出,剑指苍穹,大喊一声。整座城头之上,便就飘荡起一种经久不散,且振聋发聩之声:“风!风!风!”“大风!大风!”因诗经中有国风之说。而秦风又是十五国风之一。所以,随着诗经中的歌曲,逐渐深入民间的原因,就连大秦的部队里,也开始耳耳濡目染的学习起来。每当到了激励士气时,将士们总是会高声呐喊起那几个字。他们由衷希望,秦风可以吹到这世上的每一处角落。渐渐地。随着将士们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声势,朔州城头上,似乎真的起风了。又像是已经故去的英灵,也在迎合他们的声音,用着自己的方式,呼喊着‘风’!秦风!...函谷关外。楚军大营中。项伯、项梁兄弟二人,来到这里。他们还带着一种珍禽异兽——重明鸟。此外,他们还将游历列国的名医扁鹊请来。专门为项羽疗伤。其实,要不是项家找了一些可以堪称珍贵的良药,一直为项羽续命,只怕他如今,早就已经归西。项羽的父亲项超未来,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是项家的族长了。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实在是不易来到这里。待扁鹊为项羽诊完脉搏之后,才向众人缓缓说道:“天祐少将军,若非有那些稀世灵药为少将军延续性命,只怕此刻送来重明鸟,已经迟了。”闻言,项氏众人与项羽亲近的那些将领们,无不露出欣慰的笑容。在去夏国拿重明鸟期间,项伯与项梁二人,可谓是历经艰难万险。不过,好在夏国很是慷慨。原本项家以为,一只重明鸟,怕是至少需要上百万乃至上千万两白银不等。可是...夏朝那边,却只要一万两。起初,项家众人对此实在是感到意外。不过后来了解了才发现。像是这种重明鸟,夏国其实有很多。平日里无甚用处,还长得奇丑无比,连一点儿观赏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