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将士纵然心存不甘。可是,他们别无选择。翌日。整座函谷关内的守卒,都在抓紧用食,或是收拾营帐。而站在城头上的将士,已经是寥寥无几。他们决定,就在今日,从函谷关内突围。「赶紧吃食,待会儿将军将要下达命令!」有伍长不停地告诫着身边的士卒。他们并不知道,稍后是要败逃。还以为是有什么全新的任务。不过想来,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城关内的粮草,基本已经所剩无几。而今日,大家的伙食里,却有肉腥,而且米饭管够。这太不同寻常了。难道,城关里的粮草补给到位了?除此之外,只有一个说法,那便是,这顿饭,可能是此生最后一顿饭了。所有的将士,埋头大吃。即使被撑到了,还要硬着头皮吃下去。自从选择当兵那天开始,他们就已经预料到,有朝一日,自己可能会战死沙场。所以,面对死亡,他们无所畏惧。只是希望,可以做个饱死鬼。.....函谷关外。曹军大营中。有几名斥候,观察到了敌军异象。他们连忙汇报给曹操等人。说是守城的士卒,突然减少了许多。闻声,郭嘉脱口而出道:「曹公,果真如我们所料,楚军坚持不住了。」董卓猛地一拍案桌,大声道:「那我们还等什么?直接杀进函谷关中!」忽地,营帐的某个角落里,传来一人的剧烈咳嗽声。此人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捂在嘴间。再松开时,却见那张手帕上,已经沾染了鲜血。郭嘉连忙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眼神充满着担忧,急切询问道:「还好吧?」闻声,面色苍白的戏志才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无恙,奉孝不必担忧。」郭嘉道:「要不先回去休息?」戏志才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自己无恙,而后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儿,缓缓起身道:「诸公,请听在下一言,如今敌军已是困兽犹斗。倘若我军趁此时机,攻打楚军,反而会让楚军背水一战。届时局面,绝不有利于我军。而当前的最好办法是...是让楚军钻进我们设好的口套里,将其一网打尽。」此前,曹操对敌采取的战略方针,是围三阙一。意思是,故意撕开一个口子,让楚军觉得,尚有后路可退。如今楚军将要撤出函谷关,那么肯定会从那个口子里钻出去。这时,最好的办法,就是集结军队,向那个口子集合,围剿敌军。董卓皱眉道:「敌军倘若知晓我军动作后,该当如何?」他知道对方乃是曹操身边的谋士。所以,并未在第一时间反驳对方,只是提出了一些疑惑。戏志才再一次咳嗽一声,笑道:「无妨,可差遣三名将军,从被我军围困的那三个方向,同时出兵。一来,可用作迷惑敌军,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对函谷关发起了总攻;二来,可趁此时机,收拢军队,实现对敌军的大包围。诸公,能不能将项家军留在此处,就看此役了。」话音刚落,曹操也不等众人意见,直接一锤定音道:「就以此计行事!潘凤!吕布!张郃,你三人各自率领两万甲士,进军函谷关!其余将士以及诸位王爷,便抓紧收拢各部,今夜过后,本帅要让项家军彻底成为历史!」在如此关键性的时刻,曹操必须要表现出极其强势的一面。只有这样,各方人马,才能做到别无二心的程度。随后。众人便相继离开大帐,准备听从他的命令,依计行事了。而就在这时,戏志才又一次咳嗽起来。曹操起了爱才之心,十分担忧他的安危,「志才,本帅命人准备马车,你且先回栎阳休养。只有养好身体,才能为大秦做更多的事情。」闻声,戏志才摇头道:「多谢曹公好意,只是在下决意跟随曹公抵抗楚军以来,日日所盼,便是今日。眼看着敌军即将溃败而逃,我大秦距离收复故土,就只剩一步之遥。如此关键时刻,在下怎能离开?」「可是...」曹操欲言又止。戏志才的身体状况,确实不能再坚持下去了。否则,一定会有性命之忧。他的身体,原本就不太好。再加上军营里的条件不是很好,身体很容易就垮掉了。他看向郭嘉,直言道:「奉孝,你也劝劝志才。」他深知,郭奉孝与戏志才二人,乃是知己。由前者相劝,总比自己开口的好。然而,谁知郭嘉却这般说道:「曹公,就让志才留下来吧。倘若志才不能亲眼目睹楚军溃败的一幕,他是死也不甘心的。」说出这话时,语气有种遮掩不住的悲伤。戏志才突然大笑两声道:「知我者,你郭奉孝是也。」见状,曹操只好无奈的离开大帐。待郭嘉要将戏志才搀扶出去时,后者突然拽住他的肩膀,咳嗽了两声,说道:「此间就只有你我二人,有些话,我要说与你听,不然,再不去说,只怕是没机会了。」「请志才直言。」郭嘉道。戏志才点了点头,正色询问道:「奉孝今后,是打算跟着曹公,还是要为陛下效力?」闻言,郭嘉顿时愣了愣神,眉头微微皱起,道:「曹公虽有雄才大略,但是,他不能让大秦中兴。陛下无论心性、能力,都是当世不可多得的英明之主,我自然是效忠于陛下。」戏志才莞尔笑道:「看来奉孝兄与我想的一样,真正能结束乱世的人。除了陛下之外,就别无他人了。我虽未见过陛下,但是对他也是神交已久。倘若我能活着回到咸阳,见到陛下,纵然是死,也值得了。」如今,在他们二人心里,嬴渊就等同于千古一帝。至于原因,便是因为,他们听说了对方的很多事迹。从他的手段上,不难推测出,嬴渊乃是一位比曹操都有着雄才大略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