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叶想了想,“他带我们看的区域看起来都很正常,生活起居的痕迹也合理,我想问题就在那条断头路的后面。”
“还有那辆冷链车”她顿了顿,斟酌着用词,“我觉得那个司机……怪怪的!你注意到他的手套了没?”
陈方一愣,他那会儿正喝水呢,况且厨房那边儿乌漆嘛黑,他们观光车停的地方离那边儿差不多得二十来米,哪儿还瞧得见什么人手上戴着个啥。
“他尼龙手套外头还套了一层半透明的胶皮手套!”
唐叶语气很肯定,“他停车的时候,尾灯晃了一下我才发现的,而且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卸货,反而是自己打开了厨房门走了进去?”
“难道他是来取货,不是来送货的?”
可惜当时有一排用来拦路的圆球石墩子,从观光车的角度正好挡住了唐叶的视线,两人谁也没看见冷链车的车牌。
……
回到保安室,唐叶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搬进了陈方的房间,用找张经理要来的WiFi密码,一通噼噼啪啪的操作后,轻松的把拍到她和陈方的一段儿监控记录给删了,甚至还剪了一段前两天同一时间的空素材贴了进去。
陈方看的咂舌,就这手艺幸亏是干了警察……
第二天一大早,唐叶照常出门去派出所上班,陈方把秦老太太请来了保安室坐镇,门房里总没人也是不行的,在许下两斤排骨的报酬下,小腿依旧模模糊糊的秦老太太自带瓜子玉米粥,在宝刀未老群里发了一条:‘三缺一!急急急!’
按昨晚和唐叶商量的,今天她去派出所查美康疗养院的背景资料,自己负责追查昨晚那个古怪的冷链车司机。
本来不想带着二狗子,可小丫头就跟个手机链儿一样抠着陈方的裤兜死活不撒手,没办法这才只好带着她一起上了街。
“二舅,只要拿着这小纸片就能从银行里取钱?”
小丫头手里摆弄着那张十万块钱的支票翻来覆去的研究,她已经从唐叶和院子里小孩儿那儿见过纸币了,还不知道这没印着老人头的纸片子也能换钱。
昨天出门出的太冲动,坐上车才想起来那天晚上吃烧烤真是吃的家徒四壁,手机里头就剩三块二毛八,车钱都是唐叶出的,幸好当时天黑也看不出脸红,不然脑袋插地缝儿里都觉得尴尬。
陈方提着她的后领子过了马路,街对面就有一家银行。
“你可捏好了啊,那纸片子可是咱俩如今的全部家当,被风刮跑了咱俩就得一人一个破碗蹲路边儿了……”
“那我要粉红色的小碗!”
“???”
瞧着银行卡里的一串儿零,陈方一脸痴汉像盯着手机咧嘴傻笑。
咱这小金库里也算第一次开了荤了,这可咋花啊!
按丘川的生活水平来说,这串零只要省着点儿花,都够一家三口挺个两三年的了。
陈方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带着小丫头走到了一家超市的冰柜前,“照着那没标价的拿!咱今儿心甘情愿的挨刺客捅一刀!”
一结账,还是五块。
两人嗦着冰棍儿打车来到了第一家冷链厂,时鲜速递。
出门前陈方特意查了丘川的所有冷链厂地址,总共四家:时鲜速递、赵氏冷冻、诚润时达、丘川冷冻厂,四家正好各自开在一个方向,守着方方正正一亩三分地的业务。
昨晚两人都没瞧清楚车身上的商标,幸好数量不多,挨个转过来怎么也能把那司机翻出来。
丘川没有机场,时鲜这家守着火车站,主要运送的都是海鲜之类的冻品,还没走进厂区大门儿,一股子鱼腥味儿就扑脸上了,熏得小丫头赶紧拿陈方的衣角捂住鼻子。
“哎哟我去,你别擤鼻涕呀!”
摸了张纸巾递给她,陈方从小丫头的小挎包掏出一个印着自己照片的工作证挂在脖子上,这玩意儿是从银行出来在打印店里花了两块钱做的。
这年月,不披块儿皮,哪儿有人愿意搭理你?
顶着蔬菜大棚基地后勤主任的名头,陈方跟着时鲜速递的渠道经理挨个车转悠了一圈儿,和这个司机握握手,和那个工人聊聊天,压根儿就没发现哪个神经病是戴两层手套的!
要说也不是没人这么戴,人家外科医生是工作需要,戴三层的也有,那外科医生也不兴搁里头戴尼龙手套的吧?
时鲜速递毫无收获,倒是那穿着职业装的渠道大姐挺会做人,给陈方装了一大袋子冰冻的海鱼海虾,非说是给孩子的……
“那阿姨不喜欢我吗?为啥要给我这袋儿臭东西!”
小丫头嫌弃海鲜那股味儿,把陈方撵上了出租车的副驾,自己晃着腿占了后排。
陈方回身弹了她个脑瓜崩,“别瞎咧咧,吃这个的小孩儿都聪明,你二舅我从小顿顿吃鱼,到现在杰伦依琳的歌词儿我还能倒背如流呢!”
出租车司机给他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