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小孩儿堵了个锁眼儿,抡他爹两拳解解恨也就得了,至于下死手么?
听的秦老太太说的严重,陈方也不敢耽搁,牵着苏苏就往2栋赶。邻里之间小摩擦是正常的,但要是见了血,按规矩就得通知社区办或者派出所了。
人唐叶刚出门上班就把她给召回来,这就有点掉面儿了。
马鹿塘社区格局很方正,1到7栋围了三边,中间放个小花园,正面口子就是保安室所在的社区入口。陈方带着苏苏连跑带颠儿的赶到2栋楼外,就看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大圈子人。
秦老太太口中的张家就住在2楼,原先也是老厂子里的退休领导,奈何儿子没本事,娶妻生子之后也只能三代人挤在老房子里过日子,被堵了锁眼儿的就是他家。
楼下是家外租户,马鹿塘所有的租房合同保安室都得存一份,陈方印象里这户新搬来的人家好像是姓宋,合同上写明了是一家三口,外地人。
此时人群正中,两个四十来岁的孩子妈厮打在一起,远远的就见着俩人互相揪扯着同款卷发,像斗鸡似的炸着毛扑腾。秦老太太带着两个腿脚利索的老头搅和在里头,鞋都被踩掉了一只。
好容易挤进人群,陈方赶紧拽开两个妇女,又把秦老太太的鞋给她捡回来,转身黑着脸朝2楼张家媳妇儿喝道:“不就是个锁眼儿么!她也没抱着你家儿子跳井,你看看你都把人家薅成什么样了?”
张家媳妇儿确实壮实不少,一梗脖子刚要发作就见陈方朝自己挤眉弄眼,又一瞥坐在地上满脸花的女人,示意自己占了便宜就少说两句。
她气哼哼的啐了一口,嫌弃的撸掉手里的头发,伸手抱起自家儿子扭头上了楼。
战场就在1楼宋家门口,人群散去,秦老太太扶起瘫坐在地上抹眼泪的女人,“别怪老太婆我多嘴,你也得好好管管自己儿子了,今儿幸好是小陈队长来得及时,不然你还得挨上好几下!”
女人沉着脸也不说话,一瘸一拐的掏钥匙开了家门,呼的一阵冷风从屋里吹了出来。
陈方隔得老远都感觉到了一股凉意,心道别人家一楼也没这么阴冷啊!
秦老太太缩了缩脖子,硬挺着说进去帮她上点儿药,哪知这女人也不识好歹,只开了个门缝把儿子先塞了进去,冷冰冰的推辞。
“不用管我了,你们走吧。”
说罢就侧身进了屋,连个谢字都没有!
……
“这家外地人咋神神秘秘的?”
陈方背着手和秦老太太在小花园里溜达,苏苏蹦蹦跶跶的和几个小孩儿一起玩着健身器材。
秦老太太掏出一把瓜子,朝2栋单元口一个戴口罩的人努了努嘴。
这不就是刚刚被打的那个女人?前后不过五分钟,也不知道这会儿急匆匆的要往哪儿去。
这家租户男人叫宋胜强,女人只知道姓陈,对外都说是他们是外地过来做生意的,儿子也转学到了马鹿塘旁边的市二小上三年级。宋胜强开个小货车拉货送货,每天早出晚归,母子俩全靠他挣钱养家,两个月前才搬到这儿来。
今天上下楼撕吧的事儿其实早就埋下了隐患,自从宋家搬进一楼,就立马在家里安了个大功率的空调,那空调外机正对着二楼卧室窗户底下,也不知道他们家平常都调到了多少度,空调外机的机噪声成天到晚的轰轰响。
差点儿把张家老爷子那心脏病都给弄出来了,人家一家三代全靠着老爷子的退休金过日子,一个空调就险些断了楼上张家五口人的饭碗。
上门吵了好几次也没个商量的余地,张家人干脆弄了块破毛毯捂住了那破机器,不能散热没两天就给人家干报废了。
“这不,宋家小子今天这一出摆明了就是报复行为!”
陈方抠了抠脑门儿,之前这些事儿都是王大力出面调解的,自己压根儿就没听说过。
秦老太太嘴里嗑着瓜子,“这家人怪就怪在一家三口都不爱说话,吃的还多!这会儿估摸着又是要去菜市场了!”
陈方傻笑道:“您这也管的太宽了,人家钱多了烧得慌,吃一半儿扔一半儿也不碍着咱啊。”
看姓陈的女人已经拐出了小区,秦老太太眯着眼睛哼哼一声,“一看你小子就不是过日子的人!凭他家再有钱,用得着每天都买十个人的量?还都是大补的东西,猪肝、鸭血、牛羊肉、老乌鸡!”
每天都吃这些东西……
真是苦了那位宋老哥了嘿!
摊上个如狼似虎的媳妇儿,是福是祸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说。
伸手抓了几颗瓜子塞进嘴里,陈方眨巴眨巴眼睛,心里也泛起嘀咕。
南方虽说天气热些,但是这个月份正是凉爽的时候,马鹿塘安空调的也不止他们这一家,也没见谁和邻居闹得这么厉害的,还有两大一小每天吃十个人的量,这是把自己冻成爱斯基摩人然后玩命补充能量?
荒野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