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不得旁人。” “——自儿时起,老三便心思极重。” “去年,我兄弟三人封王就藩时,老三便已是心如死灰。” “到了今年,又听闻母亲的死讯,一时没缓过劲来,病倒、死去,也并非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又听刘荣说起已经死去的弟弟——皇三子常山王刘淤,刘胜只下意识一皱眉头; 从刘荣先提栗姬、后体刘淤,却又如出一辙的表示‘这都不怪小九’,刘胜隐约感知到了什么。 而在刘荣下一段话道出口之后,刘胜,也终于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该我了~” “该我了······” “——母亲,是因为那日,发生在上林行宫的事;” “老三,则是意外。” “而我·······” ··· “呵;” “——我,非死不可。” “临江王,非死不可。” “曾经有机会成为太子储君,最终却没能成为储君太子;” “从那一天起,我,就早已是非死不可了······” 极尽惨澹的一语,终是让刘胜意识到刘荣的语调,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刘荣,已经生出了死志! 或许先前,这还只是个念头,又或是类似‘难道真的是这样?’的想法; 但在这一刻,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见到了刘胜,刘荣原本并没有下定的决心,却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刘荣,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答应我一件事吧。” 不等刘胜开口,道明自己此行的来意,便见刘荣摇摇晃晃的回过身; 而后,便是一张边沿明显有些不甚齐整,甚至还有毛刺的米黄色绢布,被刘荣从卧榻上的枕头下取出。 待看见那米黄色的绢布上,早已染上深红,甚至是黑红色的血迹,刘胜已逐渐有些严肃起来的神容,只更添一抹严峻。 “这,是我向父皇、皇祖母谢罪的书信。” “小九,替我给皇祖母送去吧。” “——去了长乐,小九不用为我求情;” “就算皇祖母不愿意看这封信,小九也千万不要多说什么。” “只等日后,皇祖母再主动问起时,小九再将这封信,送到皇祖母手中便是······” 满是澹然,又莫名带些决绝的一番话语,自引得刘胜一阵疑惑不已; 伸手接过血书,手上稍做出一个摊开布片的动作,目光则略带请示的望向刘荣。 待刘荣默然一点头,刘胜才低下头去,将那张布片张开。 看过这封‘书信’上的内容,刘胜面上神情,却悄然涌上一抹惊愕之色······ “孙儿······” “临江王宫······” “江陵太庙······” “国相、内史······” “不敢自辩,请降罪罚······” ··· “中······” “中尉郅都?” 低头查阅着那封血书,看着前半部分,刘荣想窦太后、天子启言辞恳恳的解释‘我真没挖江陵太庙的墙’,刘胜本还没觉得有什么; 但在看到后半段,刘荣起手就是一句‘中尉郅都假公济私,公报私仇’之后,刘胜终是满面郑重的抬起头。 如果说先前,对于刘荣‘我死定辣’的萎靡,刘胜还勉强心里有数的话,那在这一刻,刘胜望向刘荣的目光中,却尽带上了储君太子,在处理国朝大政使得慎重! “大哥,是想要杀郅都?” “——是要借皇祖母的手,把郅都杀死?” 被刘胜这毫无征兆的严肃语调一吓,刘荣也不由稍愣了片刻,连酒醉都清醒了些; 而在刘胜这一问道出口之后,兄弟二人一番简短的交流,才终于让刘荣意识到:刘胜登上中尉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九有所不知;” “那苍鹰郅都,连书写用的布、笔都不给我!” “若非小九今日前来,我都还以为郅都如此作为,是受了小九指使······” “——仅仅是为了这个?” “——仅仅只是这样,大哥就想要杀郅都吗?” “当然不是;” “只是此番,我恐怕很难从中尉府脱身······” ··· “——大哥信得过我吗?” “嗯?” “什么意思?” ··· “小九!” “不、不可······” “——快跟我走!”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