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宫正殿’——画堂见面了。 “嗯······” “说起属官~” “少府怎么拖了这么久?” 稍皱着眉,在心中暗自将此事记下,刘胜便赶忙换上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从坐上站起身来。 ——客人,到了。 “表叔;” “袁大夫。” 温笑着站起身,待二人向自己先拱手行过礼,刘胜稍一回礼,便朝一旁的夏雀稍一摆手。 待二人面带羞愧的走上前,在夏雀的引领下坐下身,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刘胜那已逐渐有些变音的、少年所独有的嗓音,便于上首响起。 “二位来的正好。” “方才,我去宣室殿面见父皇,又领了份差事。” “——上次,是平抑关中的粮价;” “这次,则是统一天下币制······” 语带平和的道出此语,刘胜面上虽笑意依旧,望向席间二人的目光中,却是悄然带上了些许愁苦。 “平抑粮价,说难也难,但说简单,也不过是‘卖粮’二字;” “而钱币的事,恐怕就要复杂很多了。” “——不瞒二位:早在今年年初,给公侯们售卖平价粮时,我就曾发现钱币错乱的现象。” “但当我找到父皇,以此事相问时,父皇却告诉我说:关于钱的事,得等我真正住进太子宫,才有交给我办的可能。” “想来二位,应该也能明白,我汉家如今,究竟被各类杂钱,拖累到了怎样的地步;” “而要想统一币制,又绝非一年半载,甚至三两年就能办成的······” 简单做出开场白,表明自己即将要推动钱币的统一一事,刘胜看向窦婴、袁盎二人的目光,也不由有些严肃起来。 “表叔,是我汉家的功臣,更是我的老师;” “而袁大夫,更是先帝初年便入仕,久经宦海沉浮的柱石之臣。” “今日,二位又恰好登门。” “——如果没有其他要紧事的话,还希望二位,能在太子宫多留片刻;” “也好让我多请教请教:这钱的事儿,到底该从何入手,又该以何为要?” 神情严肃的再道出这最后一语,刘胜更是稍站起身,对窦婴、袁盎二人分别一拜; 一副‘请给我个面子,多留一会儿’的架势,却让落座于席间的窦婴、袁盎二人,满是错愕的愣在了原地。 哈? 这,什么情况? 咱不是来负荆请罪的吗??? 回想起来时的目的,二人只面面相觑的侧过头,彼此稍一对视; 片刻之后,又冲彼此微微摇了摇头,二人才又面带疑虑的望向上首。 “殿下······” “呃,其实,我二人此番前来······” 站出来的,还是袁盎。 但都不等袁盎将后半句话说出口,坐在上首诸位的刘胜却莫名一抬手,将袁盎的话强行打断。 如此怪异的举动,自是让窦婴、袁盎二人更加疑惑了起来; 刘胜却是面色如常的侧过身,望向殿门处的夏雀,又颇有些刻意的清了清嗓······ “咳,咳咳······” “啊恩!” “——夏雀啊~” “刚才,宦者令是不是来过了?” “是父皇让宦者令,带了什么话吧?” 莫名其妙的一语,只惹得窦婴、袁盎,乃至夏雀自己都不由一愣! 片刻之后,三人又近乎同步的会过意来,窦婴、袁盎二人随之‘唰’的一下回过头,目光也锁定在了夏雀身上。 大概明白了刘胜的意图,夏雀却也还是在窦婴、袁盎二人的目光注视下,不由自主的磕巴了起来; 也正是这磕磕绊绊的语气,反倒让夏雀接下来的话,又多了一分可信度。 “是、是来过。” “陛下,也确实托宦者令带了话。” “只是······” “只是·········” 欲言又止的连道几声‘只是’,夏雀只不住的朝刘胜使眼色,同时又时不时朝殿侧的窦婴、袁盎二人瞥上一眼。 被夏雀这么一搞,窦婴、袁盎二人也有些尴尬了起来,只神情僵硬的别过身去,摆出一副‘我已经避嫌了’的架势; 直到这时,刘胜才若有所思的点下头,又有些尴尬的看了看窦婴、袁盎二人;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才面色‘僵硬’的对夏雀一招手。 “喏······” 见刘胜对自己招手,夏雀自是如蒙大赦般小跑上前,对刘胜一阵附耳低语。 只片刻之后,刘胜方才还挂着澹笑的面容,便迅速沉了下去······ “什么北营?” “我什么时候去过北营了?” “——去,让宦者令再好好查查!” “查查这大逆不道的话,是谁用来污蔑我的!” ··· “哼!” “我才做太子几天呐?” “——连太子宫的属官,少府都还没给我配齐!” “出行的车驾、洗马,随行的护卫武士,更是影子都还没见到!” “居然说我去北营?” “真真是其心可诛! !” ‘怒不可遏’的几声怒吼道出口,刘胜已是面色涨红了起来,胸膛也随着粗重的鼻息,而剧烈起伏。 见刘胜如此反应,又稍一回味刘胜方才的话语,窦婴、袁盎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殿下这是······” 窦婴下意识一声轻喃,便惹得袁盎微微一点头,同时也示意窦婴别再说下去。 而在上首主位,刘胜却仍未作罢; 绷着脸,握紧拳,面呈怒色的喘了好一会儿粗气,便愤然从榻上起身! “肯定是周亚夫那厮!” “——不想让父皇立我做太子,又无法阻止皇祖母颁诏册立,才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来污蔑我!” ··· “去,告诉门房!” “从今往后,凡是相府送来的,无论是书信、拜帖还是礼物,一概不收!” “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