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大将军,假节、授符,许便宜行事······” “嘿!” “父皇对表叔,还真是难得大方了一回?” 同五哥刘非、弟弟刘胜一起,走在前往长安东城门——清明门的道路之上,刘彭祖略带戏谑的道出一语; 见刘胜并没有开口搭话,刘彭祖便又补充道:“荥阳,在函谷关和睢阳之间,距离睢阳更是不过几百里。” “有表叔率军驻守荥阳,梁王待在睢阳城,应该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毕竟表叔率军出征,是皇祖母决定的;” “在出征之前,皇祖母肯定会再三交代表叔:只要梁王叔求援,就务必要派兵支援睢阳!” “对于皇祖母的这个交代,恐怕就连父皇,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刘彭祖又一声低语,却依旧没能引得刘胜开口搭话; 反倒是身着甲胃,手中轻握缰绳,牵着战马的老五刘非,略有些严肃的稍呼出一口气。 “确实如老七所说:有表叔这个‘大将军’镇守荥阳,梁王叔在睢阳,便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 “只是我有些担心,刘鼻的叛军,或许会利用这一点······” “——万一叛军羊攻睢阳,引得大将军支援睢阳,却反倒让叛军得以‘声东击西’,从荥阳打开局面,那战事的走向,恐怕就会彻底失控!” “到了那时,别说是梁王叔了;” “凡是天下的刘氏宗亲,除了反叛的那几人,就都要人人自危······” 交谈着,兄弟二人也不由唉声叹气起来; 似乎是对自己的表叔、新鲜出炉的大将军窦婴,感到非常的担心。 感受到两位兄长的悲观,饶是老早就下定‘不开口置评朝中事务’之决心的刘胜,也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荥阳,不会出问题的。” “——就算是睢阳城破、梁王身死,荥阳,也绝对不会出问题。” 漠然一语,惹得刘非、刘彭祖二人齐齐一侧目; 便见刘胜云澹风轻的说道:“表叔被父皇拜为大将军,并率军出征,防守荥阳的事,确实是皇祖母一手促成。” “也确实如兄长所说:荥阳,只在睢阳以西数百里;” “——叛军自东而来,梁王叔如果感觉到情况不对,确实可以迅速向身后的大将军求援。” “但是,做了大将军的表叔,是绝对不会支援梁王叔的······” “无论出征之前,皇祖母做了怎样的交代,表叔,都绝对不会动荥阳的一兵、一卒······” 如是说着,刘胜也不由满是唏嘘得摇了摇头,又悠然发出一声长叹。 “原因很简单。” “首先,表叔能被拜为大将军,就足以证明:对于战阵的事,表叔,有足以令人信服的能力;”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算皇祖母出手,父皇也不会这么大方,又是假节、又是授符,还许表叔‘便宜行事’。” “所以,表叔肯定明白:荥阳的重要性,远比睢阳的重要性更高。” “——睢阳城破,虽然会让关中震荡,但战事,也总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荥阳若是出了岔子,尤其是敖仓,乃至东都洛阳出了问题,那这天下,只怕就真的要江山变色了······” 听闻刘胜这一番话语,刘彭祖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便是一旁的刘非,也是暗下稍一思虑,便面带认可的望向刘胜:“确实如此。” 见二位兄长看明白了,刘胜也不由稍一止话头。 看着身着甲胃、手牵战马,片刻之后便要离开长安,出征关东的五哥刘非,刘胜思虑片刻,终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 “对于表叔‘不支援梁王’的举动,皇祖母就算恼怒,也不会太过怪罪。” “——因为皇祖母肯定也明白:睢阳丢了,死的是梁王叔;” “可若是荥阳丢了,亡的,却是我汉家宗庙、社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也会促使表叔极为坚定的驻守荥阳,绝对不会理会梁王叔的求援。” “——梁王叔,想做储君;” “而表叔,却是父皇在过去,给大哥准备的太子太傅······” “尤其是此战之后,表叔资历、威望都会大涨,甚至很有可能会封侯。” “大哥做太子、表叔做太子太傅,都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 “所以,作为大哥的太子太傅,表叔,不可能对梁王叔的求援,有任何的表示······” 随着刘胜愈发深刻的解读,刘非、刘彭祖兄弟二人的面容,也随即齐齐带上了一抹阴郁。 而刘胜的目光,则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五哥刘非的身上。 “昨天,皇祖母召五哥入宫,应该也是以梁王的事,给五哥做下了交代吧?” 轻声一问,惹得刘彭祖略有些诧异的侧过头; 却见刘非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又低头,碰了碰腰间挂着的那方将军印。 “皇祖母说:将军印,可以给我;” “也允许我率军出征平叛。” “但皇祖母要我答应:如果睢阳出了问题,我就必须立刻丢下手里所有的事,无论在哪里,都要马不停蹄的支援睢阳。” 说着,刘非不由又稍抬起头,神情复杂的摸了摸身边,那批高头骏马的脖颈。 “——为了彼时,能让我尽快支援梁王叔,皇祖母甚至从长乐厩,挑出了这匹最好的马赐给我······” “可是我此番出征,去的却是赵国·········” 听闻刘非这满是苦涩的话语声,刘胜、刘彭祖兄弟二人,也莫名整齐的低下头去,暗自为刘非思虑起应对之策来。 眼下,叛乱已经爆发,长安朝堂也迅速做出了反应。 早就准备好的平叛大军,也已经分别朝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