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的天象警告,长安朝堂非但没有追究刘勃的责任,反而是掏心掏肺,将衡山国这场雹灾的赈济事宜全部揽下。 这样的宽仁,让刘勃感激涕零; 所以,对于刘鼻‘一起造反’的提议,刘勃只能遵从本心。 ——嗯,刘勃的本心,就是赶紧跑去长安,向天子启告刘鼻的状,顺便撇清自己。 淮南系的三王,一个骑墙观望,一个跑去长安告状,剩下的老大哥,也没比两个弟弟好到哪里去。 在叛乱爆发的第一时间,淮南厉王刘长的嫡长子:淮南王刘安,便迅速纠集起了国中的部队,随时准备响应吴王刘鼻! 得知此事,去年才刚从长安调到淮南国的前任廷尉、淮南国相张释之,便不费吹灰之力的摆了刘安一道。 张释之问刘安:大王是不是非要起兵,响应吴王刘鼻? 刘安回答:是的,我一定要起兵,请相国不要阻拦。 见刘安决心已定,张释之便说:既然是这样,那大王把军队交给我吧,我来替大王征战! 听闻张释之此言,刘安不由大喜! 当下就将将印、兵符交给张释之,并托付到:请相国放手去做吧,无论相国做什么,寡人都会支持相国! 然后~ 张释之就拿着兵符、将印,指挥淮南国的军队,沿这东、北国境线,布置起了抵御刘鼻叛军的防线······ 这样算下来,这场宗亲诸侯叛乱的规模,便也大致浮出了水面。 ——东南方向,吴国率先发动叛乱,而后便径直朝着楚国进发,吴、楚二国的军队汇合在即; 东方,齐系七王忙着窝里斗,短时间内根本无暇他顾; 至于中原,本就不被刘鼻寄予希望的淮南系三王,也果然不出刘鼻所料:一点忙都没帮上。 于是,这场刘鼻所掀起的宗亲诸侯叛乱,便出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现象。 纸面上,吴王刘鼻率先起兵,齐系四王紧随其后,楚王刘戊也正在境内召集兵马,等候刘鼻率军前去汇合。 再加上齐系‘谋反未遂’的济北王刘志,以及淮南系‘骑墙观望’的庐江王刘赐,单是在南方,叛军就组成了吴、楚、庐江,以及齐系五王,这总共八家反叛诸侯! 但实际上,真正能出兵帮助刘鼻的,却又只有楚王刘戊一人。 ——甚至就连楚王刘戊,都得刘鼻亲自率军去接! 在接到刘戊大军之前,吴王刘鼻,可谓是孤身一人······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吴王刘鼻的注意力,便不由自主的飘去了北方; 如果北方的赵王愿意骑兵响应,引匈奴胡骑叩边······ 想到这里,刘鼻当即下令:以每天十五批次,每批次二十人的频率,向赵国派出使者! 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劝说赵王刘遂,参与到这场‘起义’之中! 但被吴王刘鼻有意无意忽略掉的一点是:对于赵王刘遂,长安朝堂,显然关注的比刘鼻更早······ · 长安城,未央宫,宣室正殿。 一场突如其来的宗亲诸侯叛乱,显然也打碎了长安城,尤其是朝堂上下的宁静。 虽然朝野内外的大多数人,都对这场叛乱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叛乱真的爆发事,几乎每一个人心中,都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和本能的心季。 ——这场叛乱,声势实在太过浩大······ 毫不夸张的说:从叛乱爆发的那一刻开始,汉室版图上函谷关以东、武关以南的所有区域,就不再安全! 换而言之:在叛乱爆发的那一瞬间,汉室超过六成版图,便立刻成为了‘战区’······ “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们早就劝说陛下,不要听信晁错的胡言乱语了!” “奈何陛下,就是不听啊·······” 趁着朝议还没开始的空挡,殿内朝臣百官忧心忡忡的交谈着、抱怨着,一边也不忘将深邃的目光,次序投降朝臣班列靠前的位置; 在那里,坐着三个‘柱国’级别的大臣:丞相申屠嘉,御史大夫陶青,以及,内史晁错。 但这三人,申屠嘉垂垂老朽,陶青为晁错马首是瞻; 而晁错,却又深陷于这场叛乱的舆论漩涡当中······ “要我说眼下,陛下还不如,直接就把晁错斩了!” “——刘鼻不是说,自己不是谋反,而是要诛晁错、清君侧吗?” “只要把晁错斩了,说不定吴王刘鼻,就会退兵! ” 听闻身后,传来这一声又一声愚蠢至极的交谈声,申屠嘉也不由面色稍一沉; 将腰杆稍一挺直,又目不斜视的发出两声轻咳,宣室殿内的交谈声,这才瞬间低下去不少。 申屠嘉再老,也终究还是丞相; 是群臣避道、礼绝百僚的国之柱石,是开国元勋出身的武功侯。 起码目前,申屠嘉也还具备震慑朝堂,维持秩序的能力,和威望。 但和仍旧能维持澹然的申屠嘉相比,一旁的陶青、晁错二人,却明显有些不堪了。 ——开封侯陶青,堂堂御史大夫之身,此刻却尽是一片骇然之色! 几度将求助的目光撒向晁错,却并没有等来晁错的回应; 又听到殿内响起的交谈声,陶青只立刻挪了挪身,离晁错稍坐远了些,分明是一副‘明哲保身’的架势。 晁错虽比陶青好些,面色也还算澹然,但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对于身后传来的交谈声,晁错即没有拿出九卿之首的气势,怒目圆睁的瞪向那些人,也没有像过去那样,找那些说闲话的人比划拳脚。 此时的晁错,就像是一个看破人间红尘的老僧,默然坐在朝臣摆列最靠前的位置,却好似是在等着坐化······ “内······” 见晁错这般神容,申屠嘉也不由下意识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