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满心忐忑地跟着那名官差来到了县衙。 他不清楚为什么这位县令会特地派人叫自己过来,明明两人素未蒙面,从不相识。 而且,对于县太爷这样的大人物来说,自己这种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小民根本微不足道,可以说是最底层的尘埃,连出现在县令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无法理解的事情,让刘四的心里也不禁冒出了各种猜测,“难道是我在河渠上悄悄搞串联,打算在夜里杀死监工逃走的事情被发现了?” 河渠上生活根本就不是人能过的,陆恒离开后的几天里,那些胥吏监工对苦役的克扣一天比一天重,每天饿死的人也越来越多。 终于刘四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开始悄悄在暗中搞串联,打算把河渠上的苦役们联合起来,杀了监工,然后入山做盗匪去。 这也是没办法了。 进山当盗匪固然危险,但终究是有希望活下来的。 如果继续在河渠上做苦力的话,多半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些河渠上的官差逼死了太多人了。 而且他们先是害死了对自己颇为照顾的老大哥,又带走了教自己识字的小兄弟,恶贯满盈。 该杀,该死!! 可刘四还未来得及行动,县里的命令就到了河渠上。 河渠暂停凿建,本次徭役取消,所有人都可以先去合阳县城领一袋粮食,然后返回家乡。 这场串联起事就此被所有参与者埋藏在了心底,谁都不打算、吐露半个字。 毕竟,此事一旦暴露,多半会被定做意图谋反。 轻则流放,重则斩首! 因此,虽然这名来请刘四的官差态度非常好,好到简直不像是他认知里的官差,可作为那件事的主谋,他还是有些担忧。 “如果是带我去升堂的话,我就要想办法逃走了。”刘四心里暗自盘算着,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带去的地方似乎是县衙的后院。 据说县衙的后院通常是县令宴请宾客之处。 自己居然有资格被请到县衙后院? 该不会是找错人了吧? 刘四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当中。 实在是现在这个待遇,无论如何也落不到他的身上才对。 等来到县衙后院,更让刘四疑惑的一幕出现了。 先是那官差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告退。 然后又见一个穿着深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满脸笑容地主动迎了上来,作揖道:“在下合阳知县韩桐,见过刘四先生,请先生随我来吧,” 知县? 刘四知道这也是县太爷的一种官职,反正就是县里最大的官。 这直接让他愣在了原地。 县太爷正在给自己这个小民行礼? 太离奇了。 不过,刘四的心志终究是比寻常人坚定许多。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让自己保持住了冷静的状态,拱手问道:“县尊,不知为何要请我过来?” “其实并非是我要请先生你过来。”韩桐轻轻摇头道,“我也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刘四心里惊疑不定,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敢问县尊,究竟是什么人邀请我过来的?” 这话要是不问出来,他感觉自己今后都要寝食难安了。 什么样的人能让县太爷亲自邀请自己这样一个普通小民过来? 还是这般礼遇? “这我就不能说了。”韩桐微笑道,“那位大人物现在还不想表露身份。不过,先生可以放心,那位大人物只是想感谢一下你曾经的恩义,绝无恶意。” 说着,他就从手里取出了十张银票和一块玉佩,递给刘四。 “这是一千贯钱的银票,先生暂时用着,等用完之后可随时来县衙支取。这玉佩是那位的信物,今后先生无论遇到什么难处,只需持此玉佩来县衙,自然会得到帮助。” 韩桐笑盈盈地对刘四解释道。 “嘶……真是好丰厚的报酬。”刘四倒抽了一口气,但却并未伸手接过来,摇头道,“老实说我活了几十年都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够我花很久很久了,可我不会收。 “你说这是那位大人物为了感谢我曾经的恩义,好意我心领了,钱和玉佩就请拿回去吧,也告诉那位大人物,我刘四做事向来都是全凭心意,帮人从未图谋报答。” 说完,他忽然又笑着问道,“县尊,我这样做,你不会把我给抓起来吧?” “岂敢岂敢。”韩桐连连摇头,同时将银票和玉佩收了起来,笑道,“先生颇有侠义之风,在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