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竖子骚扰的不行,就将他推给了胡母生,“你师兄最清楚,你去问你师兄去吧!” 看着刘赐那眼神,胡母生却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随即有些愧疚的对公羊寿说道:“老师...这都怪我...我不该这么写的...是我害了您..若是晁公要问罪,我就死在他的面前...绝对不...” “放屁!等会见到太子啊,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大声哭...然后就告晁错的状,来,在脸上揉一揉,弄红点,装可怜,抱着太子的腿就哭,知道了吗?” 公羊寿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又对弟子们进行技术指导。 张夫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这是真当自己不存在是吧??? 要不是看你这个老头很能打,我早就骂你了! 刘赐还很听话,急忙学着老师的样子来揉自己的眼睛。 胡母生却苦笑了起来,“老师,没用的...您打伤了那么多甲士,几乎就是公然跟晁错宣战...得罪了三公,没有人能救下我们了...” “实在没用,我们就跑...四处去游学,怕什么...伤人的是我,又不是你,我就看不惯他们十来个人居然欺负一个孩子...我要是年轻三十岁,非要夜闯三公府,砍了晁错的头!” 他们很快就再次来到了太子所在的府邸前,迎面就遇到了匆匆回来的剧孟。 剧孟看着张夫,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众人,“我刚听说有人辱骂殿下就回来了...是这些人吗?还是你快啊,这就抓回来了?” 剧孟看着那个古怪的老头,骂道:“就你个老匹夫,还敢辱骂我家太子?我非要给你点教训...” 他缓缓卷起了衣袖,张夫急忙拦住了他。 “别去....” “你还别拦着我!我今日非要...” 张夫直接让他们走进府邸,自己则是拦着剧孟。 “你干嘛拦着我啊?” “我这些年里跟随殿下后,就整日挨揍了...打不过陛下,打不过冯公,打不过申屠嘉,打不过陆贾,打不过罗镞,难道我还打不过这老头吗?我今日必须要证明自己...” 张夫咧嘴一笑,“记得请我吃饭。” ........ “大哥!!!” 刘赐进了屋内,顿时就放开了嗓子开始哭嚎,直接冲进了刘安的怀里,周围的门客们都被吓了一跳,刘安也是一惊,看着怀里的赐,“怎么了?” 刘赐抬起头来,指着自己脸上的红色,“晁错派人来揍我!还说要杀了我!” “什么?!” 刘安勐地起身,眼里闪过一丝杀气。 “来人啊!!” “去将晁错给我砍...” 刘安正要下令,冯唐急忙跳出来,死死拉着刘安的手,打断了他的话,“殿下!!殿下!!勿要动怒!!勿要急躁!那是三公!不能随意处置的!” 胡母生也是急忙起身说道:“那些人未曾对公子赐动手...是我伤了那些甲士,请您息怒。” 刘安再次坐了下来,只是脸色相当的难看。 刘赐偷偷看了哥哥一眼,便搂着他的手不放。 刘安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怒火顿时消失,他笑着看向了胡母生,“是我失态了...不过你不必担心,晁御史那边,我会给他说清楚...我赦免你们无罪,这本来就是学术上的争议,与晁御史是没有关系的。” “请坐下来吧。” 几个人拜谢了太子,这才分别坐下来。 刘安转过头来,笑着对冯唐说道:“晁错那里的事情,有劳您去处置一下。” 冯唐一愣,急忙醒悟,点头就出去了。 刘安则是看向了胡母生,打量着他们学派的每一个人。 这个学派啊,真的是给了自己不少的惊喜,门派虽然小,可人才济济啊。 他原先只是注意到了公孙弘,将他当作了自己未来可能的三公。 至于胡母生,他就没有太在意了,不过是一个搞学术的,自己身边搞学问的有数百人呢。 可是当他的文章发行之后,这人居然敢正面批判自己的文章,刘安不生气,他一点都不生气,相反,他还很开心,因为胡母生所提出的那些问题,刘安也早就感受到了,他的文章一直以来都缺乏某种内在的灵魂,看起来是那么的豪华,辞藻华丽,寻常人想要看懂都很难,处处都是典故,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优美,或者说是很高级。 但是内在就远不如韩非,荀子他们所写的寻常文章。 人家用着最简单的话,都能表达出最深刻的想法,自己却总是差了他们不少。 胡母生是第一个敢说出他缺点的人,甚至看的比他自己都通透。 在一瞬间,刘安仿佛见到了知己,他很开心,很激动。 他不是想要用黄老吞掉诸多学派,他是想让黄老为主,各大学派为辅,两方良性竞争,从而带动诸多学派的发展.....可因为他的身份,就是没有人敢来跟他在明面上竞争,胡母生是第一个,他希望能出现更多这样的人,只有竞争存在,各派学问才能发展,这是他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他绝对不允许别人破坏,哪怕是晁错也不行!!! 他无法在内政上超越阿父,他能做的就是在思想,文化,学问上去超越阿父。 他要建立一个思想高度统一,同时竞争力超强,学派繁荣,文化空前发展的盛世! 这就是刘安的志向。 刘安笑着说道:“您的文章,我从早上到现在,已经阅读了十二遍...每次阅读,我都是那么的开心,爱不释手...您简直就是我的知己!您所说的,我都同意,我这才派人邀请您前来...” 胡母生急忙回答道:“我的言语有些过激,若是冒犯了殿下,请殿下勿要怪罪...” “怎么会怪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