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几天前,陈买就已经调查过自己麾下的这些官吏们,对他们已经足够的熟悉,可今日才是他们的初次相见。
其中站在最前方的,就是陈陶。
陈陶挂着工部左仆射的职位,在工部里的地位仅次于卿,而另外一位则是右仆射阳成去疾。
这位阳成去疾,乃是过去修建了长安城的阳成延的儿子。
他继承了父亲的衣钵,目前负责大汉的工程等事,过去辅左张不疑,也算是有些成果的,这个人跟陈陶一个模样,不爱说话,闷头办事,其实,整个工部,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情况,不怎么爱说,都是沉默着办事,大概也是因为话语权并不在他们的手里,说话也没有什么作用的原因....这些年里,因为匠人的地位疯狂提升,这些办事的被那些耍嘴皮子的当作了最大的敌人,疯狂的拷打,想要继续维持士农工商,让他们不要走到自己的面前去。
大臣们不是看不到这些“工”的能力,他们只是觉得这些人就该好好办自己的事情,听从自己的吩咐就好了,何必做什么官,要什么爵呢?
这些爵位连我们都没有混上,哪里有你们的份?
在陈买的凝视下,这些人都觉得有些不安。
陈买长期在蜀郡,手握生杀大权,做事不留余地,与庙堂里的大臣相比,多了些煞气。
“诸位,今日起,就是由我来执掌工部了。”
“其实,本不该是让我来担任这个位置,因为我压根就不懂得工程,也不明白匠事...可是啊,我虽然不懂这些,我却能懂陛下。”
“陛下自即位之后,天下太平,国内兴盛,诸敌皆退,漠南无贼廷,中原无饥民...陛下深谋远虑,事事皆定,而陛下最为看重的,就是你们这些人,我过去与陛下书信,陛下曾多次言语,大汉之事,在工在海...国内有些大臣,他们不明白这样的道理,或许明白,却不愿意明白,但是我不同。”
“我知道陛下的能耐,也知道陛下不会出错。”
“既然陛下开了口,那大汉之事,定然在工在海!”
“从今日启,我工部就要成为大汉最重要的卿...你们若是遇到困难,无论是任何事,都得先来找我,若是有人不服,可要先来找我...后日的朝议,当有大事,诸位要做好防备。”
陈买压根就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
众人都有些惊愕,不明白陈买为什么要说这些。
陈买冷笑了起来,“陛下信任诸位,诸位也莫要辜负陛下的厚望,一切的麻烦,我会亲自处置,但是,你们也必须要拿出足够的成果来,报答陛下。”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忙自己的事情,往后除非是遇到了麻烦,有了诉求,否则不必再来见我!安心办事即可!”
众人被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行礼拜见,方才一一离开。
陈陶走出府邸,阳成去疾跟在他的身边,两人面面相觑。
“曲逆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
他们两人都只是觉得陈买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不太能理解其中的意思,但是两人也并非是话多的人,既然想不明白,那索性就不去想了,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好了。
陈买此刻,却看向了府邸内留下的唯一一位官吏。
也就是陛下给他送来的新助手。
汲暗。
陈买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汲暗,问道:“今日我说这些话的原因,你能明白吗?”
汲暗是少有的面对陈买都不会慌张的官吏,面对陈买的询问,他很是认真的说道:“明白。”
“哦,那你说说,我准备做什么?”
“君侯准备裹挟工部诸匠,反击朝中群臣,逼迫他们认可“天下之工”的地位,从而打破朝中对工的偏见与歧意,再席卷与天下,使工不卑。”
陈买皱了皱眉头,“挺好的事情,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就有种我要谋反的意思呢?”
“君侯要反制士人,以他们眼里的下来制上,说是谋反也不差。”
“难怪陛下让你来我这里,你倒是个敢说的,那你觉得,这件事能施行吗?”
汲暗认真的说道:“自从陛下即位以来,各行各业都在迅速发展,其中匠,医,商贾的地位都在提升,其中以匠最为明显,陛下册封了很多的侯,都是出身匠人,本身不懂学问,不通经典,只是因为做出了有用的器具,故而成了侯,还做了官员...可陛下越是如此厚待,却越是让他们遭受打压,因为他们威胁到了士人的利益。”
“想要真正提升他们的地位,这不是通过赏赐就能改变的,是要通过思想的变革,众人觉得道德和经典比那些发明更重要,匠人的地位需要被压制,才能维持当今的大汉,您要改变这件事,以杀戮来恐吓他们,用自己的身份来威逼他们,都是不行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到太子的相助。”
“太子的黄老学说里,非常的看着匠术,将技术成为仙人之法,黄老对匠人的看法自然就变了,有些黄老之人甚至主动开始跟随匠人来学习...”
陈买问道:“我知道你出身黄老,你的意思,就是想让我求助与黄老,让黄老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