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且和平。
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个本该争斗不休,内部矛盾重重的地区,居然能变成这样。
滇国在整个大汉都是派不上名的,无论是出产的粮食,或者说商业,在各个方面,滇国都是中规中矩的水平,但是如果有人特意的翻看了滇国这些年的进步,那他一定会很惊讶,因为跟其他国家的波动不同,滇国一直都是以一种很寻常但是也很稳定的速度在发展,无论是户籍,还是耕作面积,或者是商业,手工业等等。
原先这破败的蛮夷之地,愈发的有了欣欣向荣的局面,各地都是百废待兴,中原所有的东西这里一点也不缺。
萧延看着氛围逐渐热烈,众人围绕在一起开心的聊了起来,这才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宴席。
当萧延走进殿里的时候,年轻的滇王庄不识正在读着书,他看到萧延走进来,急忙放下了手里的书,笑着起身,将国相迎接到了一旁。
萧延却还是毕恭毕敬的朝着他行礼拜见。
庄不识有些无奈,“相父...您何必如此呢?您不必行礼的...”
“身为臣,岂能不拜见君王。”
“我...唉,您且坐下来!”
庄不识拉着萧延坐下来,随即很是认真的说道:“虽说礼法不可废,可是我向来将您当作自己的阿父来对待,您对我很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岂能受您的礼呢?若不是您,我只怕早就丢了这个王位,滇国当初不过是蛮夷之国,在大汉都是最落后的地方,如今虽然也说不上太好,却也能与南国郡一较高低了,这都是您的功劳啊。”
“当初我年幼的时候,不懂得道理,常常说出些对庙堂不敬的话,是您一次次劝阻,若非您,我早就该被带出去斩首了...”
萧延摇了摇头,“大王莫要如此言语,大王自幼聪慧,读了些书,知道了是非,自然就不同了....臣这次前来王宫,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哦?相父,什么事啊?”
“我听闻,庙堂派遣胡母生前往南边来挖掘运河,加强南国之往来,这是好事,过去滇国没有挖掘运河的能力,往来颇为困难,若是能得到庙堂的允许,让我们滇国也能参与到挖掘之中,这对我们是有巨大好处的...滇国只有与各地进行频繁的交往,才能发展起来....”
萧延说起话来总是不急不慢的模样,语气也不是那么的坚定。
可庄不识却很信任他,听到萧延的话,他很惊讶的反问道:“您既然有了这个想法,为什么不去联系胡母公,却要来我这里呢?”
“大王乃是国君,自然是要先问过您的。”
“哎...相父只管去做便是了,您要做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出错的!”
得到了君王的允许,萧延这才返回了自己的府邸,他的府邸就在王宫的一旁,萧延并不贪图享受,府内很是简陋,一点都没有国相的样子,而他的夫人和孩子并不在这里,他的孩子到了求学的年纪,就被他送去了长安,而夫人则是在前不久回了趟娘家,目前这府内就剩下了他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府内,还有一大堆要处置的政务。
好在,萧延身边的能吏还是不少的,在众人的辅左下,很快就处理好了这些东西。
次日起来后,萧延召集了群臣,说起了主动参与到运河工程里的想法。
群臣听闻,心里都有些激动,甚至不由得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当初的滇国穷的都需要接受巴郡和蜀郡的救济才能勉强过日子,哪里敢去想搞什么工程,如今我们终于也阔气了,都敢说挖运河了!
萧延这么说,也是有着自己的底气,滇国这些年还是积累了不少家底的,跟吴国南越国比不了,但是开工程的实力还是有的。
群臣很快就同意了这个想法,唯独柴奇摇着脑袋,“光是我们答应没有用啊...虽说陛下让胡母生他们在南国修建运河,可我们滇国...咳咳,对吧,这件事得人家答应啊,我们跟长沙,吴又不太一样,就是南越也能从母族那边...是吧?”
柴奇没有明说,可他的意思,大家都清楚,这件事不只是要地方出力,庙堂也得给点支援,而滇国又不是宗室国,论关系,甚至比南越国还远,庙堂凭什么来帮你搞工程啊?
而且,这件事是以整个南方为主体的,滇国的参与会不会拖慢进程,会不会让其他诸侯国和郡不悦呢?联手工程里,拖后腿的那一个通常是不会得到其他人的喜欢。
萧延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还是得去拜见这位胡母公啊......”
.......
胡母生领着堪舆家们在南边转了好几圈,不少郡国已经开始了动手,长沙国也已经开始修建,只有吴和南越还不曾动手。
堪舆家们站在水流边上,不断的记录着什么,互相交谈了起来,胡母生虽然读过不少的书籍,可是他们的言语在胡母生的耳边却是犹如天书,每个字都能听得懂,可若是连在一起,他就是什么都听不懂了,站在水流边上,风不断的迎面吹来,胡母生的衣袖都发出了阵阵响声,刘戊很是无奈的走回了胡母生的身边,他身披蓑衣,光着脚,跟其余那些堪舆家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