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炊饼,新鲜热腾腾的炊饼……”
“诸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在家靠兄弟,出门就靠诸位朋友了……”
“测字问姻缘,算命看吉凶。”
“……”
这苏州街市繁华不在钱塘之下,叫卖的行商走贩,当街卖艺的,坐着驴车赶集的,占卜算命的,还有各自锦衣华服、荆钗布裙、灰衣短打、绿裙花袄的男女顾客行走着,熙熙攘攘,人声嘈杂。
李勇他们这一行虽然还是惹人注目,但混在人群中,看他们的目光就没有那么集中了。
赵盼儿、宋琦君、俞敏手上各一串糖葫芦,宋琦君的自然是给宋引章拿的,因女童牙都还没生好,宋琦君让她一颗一颗慢慢嚼着,剩下吃不了的她才会自己吃。
俞敏吃了几个后,看身后丫鬟眼巴巴瞧着,剩下的便也都给了她。
至于李勇,他不是很喜欢吃甜食,也不喜欢这种口味。
回头看了眼几个女孩,小引章那边不用看,李勇怀疑她说自己也不舒服纯粹是跟风,而且也想下船来玩一玩。
他看着赵盼儿问道:“如今可好些了?”
赵盼儿正嚼着糖葫芦,嘴唇都吃得黏湖湖的,显得有些狼狈,那包子脸因咀嚼而鼓起了一遍,显得十分可爱,闻言愣了下,然后注意到李勇在看自己,想到自己此时吃相定然不好看,下意识有些羞急。
那剪水双童中尚有几分慌乱,都没意识到李勇在问她什么问题。
李勇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碎屑,好笑道:“怎么吃得到处都是?”
他这温声软语和关怀备至,让赵盼儿觉得有些不太自在,还瞥了一眼旁边的宋琦君,但她也在帮宋引章擦着嘴角,根本没注意到这边。
这让赵盼儿松了口气,又带着些甜蜜和负罪感,望着李勇,细若蚊蚋地说道:“我没吃过这个,很好吃……”
之前吃得起的时候,她年纪还小,应该家教也挺严,所以没让她吃到;后来被抄家又被充入教坊司,父母亲人都没了,又吃不到了。
李勇闻言暗叹一声,这时心里当真升起些怜香惜玉之情了。
旁边俞敏暗暗瞧着,心里也觉得奇怪。
自从住到了李勇隔壁来,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地,她倒是觉得李勇并非像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年少得志得意洋洋,也全然不像是钱塘县内那些纨绔子弟,反倒看起来是个翩翩如玉的公子。
想到有关于他的那些传言,俞敏突然觉得若是这样的人,能够得到天子圣卷,特命圣旨来宣召相见,却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若他当真有那些传说中的才干,加上这不卑不亢的性情,倒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材,甚至……
想到某件事情上,俞敏突然霞飞双颊。
那次她打上镇南镖局,是因为听到几个纨绔说起自己与这李勇的“绯闻”,她便以为这是李家想要攀上她父亲的高枝,李勇有意炮制了这样的谣言。
再加上当时知道了那个负心汉也在镖局里,这两相叠加,自然是对他观感大坏。
如今看来,那些都不过是未经证实的自己一味的猜测罢了,反倒现在亲身接触的,才是真正的李君名。
可惜的是,他已经有了妾室,还是两房,如今还有一个有了身孕的留在钱塘那边,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虽说正妻之位还空悬着,可自己却不是——
哎呀,自己想这些做什么?
俞敏回过神来,赶紧揉了揉脸颊,又看着那边仿佛被什么吸引过去的李勇几个,再看前边似乎有人起了什么争端,好奇之下也赶紧压下了心里的绮思跟了上去。
刚一凑过去,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爆喝:“我这儿是做生意的地方,岂容得你们随意撒野的?”
却见到一个铺面上,几个大汉正围着一对母子,其中一个满脸横肉、面目凶悍的汉子便是那发声之人。
而那对母子面对这几个身形彪壮的大汉,居然也是毫无惧色,那看起来三十多、脸上微有疲态、却神色坚定的夫人口中也是振振有词:“你们既然近日去不了东京,那就得将我们母子的路费还回来。
“若不是那人先前以你们商铺的信誉作保,我又怎么会信了他,将路费交给他?如今他人不在,我们母子只能找你们……”
这简单地说清了脉络,围观群众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俞敏听到这里便立刻升起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心思,就要上前去,却被李勇一把拉住,冲她微微摇头。
俞敏愣了一下,但见他眼神笃定,不自觉便弱了气势,轻哼一声道:“你若是不想帮忙可以先离开,我也不会将你牵扯进来。”
李勇低声道:“且先看看情况再说,如今是非未分,你又怎么晓得这妇人不是在无理取闹?”
此时那边商铺里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