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镖局当初招人的时候,除了与水贼有冤仇、年纪适中体格不错能吃得了苦外,并没有其他品格方面的要求,当然也不可能一个个去审查过往经历,所以混进来些有黑历史的也不足为奇。捸
这年头不管是说为了生计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出卖自尊和良心的事情不要太多,也不可能一一去计较,只要来到镖局之后能安分得下来,就当是另焕新生了。
而且如今既然在这镖局里,那该怎么处置手底下的人,是他们镖局自己的事情,容不得外人来插手。
李勇同样也不可能因为俞敏这随口一说,就直接个人判死刑。
此时见俞敏越说越是激动,就皱眉打断道:“俞小姐,口说无凭。不过你说的事情我会记在心上,过后会派人去查明真相,到时候自有定夺,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插手我这镖局的神情。”
俞敏转过头瞪了他一眼,怒哼道:“我看你就是意图包庇,与他不过一丘之貉。”
“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李勇看她恼怒之下又要有动作,顿时冷笑道:“你若是觉得方才咱们肌肤相亲还不够,上赶着要来送,本少爷倒也来者不拒。不过提前声明,若要我负责,那却是万万不能。官司打到俞知县那里,那也是你先动的手。”
俞敏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骂道:“你好不要脸!”捸
什么叫做她先动的手?
是,她是上门来挑衅,但落败也就落败了,对方过后的调戏行为难道不是他自己的问题?
李勇淡淡道:“看来俞姑娘是输不起了,那倒也无妨,等过会儿我便让人去外头说一声,就说俞姑娘上门来认父。看你是要选哪个?”
“我哪个也不选!”
“可你挡不住咱们的嘴,你不选,我就不好管着他们,到时候他们出去怎么说,可就不好说了。”
“你!”
“哈哈哈哈……”旁观的众镖师们一哄而笑,感觉这二人拌嘴实在是有趣,竟还真有点儿天生一对的味道。捸
俞敏扫了一眼众镖师,怒道:“笑什么笑,你们和这厮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俞小姐,话却不是这么说。莫说现在还没弄清楚,就算他真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干我们何事?”
“对啊,我们来镖局之前,也未见得相互都认识,哪里晓得过去是什么样的人?”
“你管得了我们的眼睛,你还管得了我们的嘴?”
“……”
这一张张嘴说起来,俞敏自然是顶不住,最后瞪了李勇一眼,竟是转过身要走,只是到半路又回头道:“李君名,你且记住你说过的话。我会再过来看,到时候若是你没有处置,那本小姐说不得不要帮你处置了。
“至于你在外头坏我名声的事情,我也说到做到,既然输了便就认了。你这等人,本小姐实在看不上!”捸
还挺傲娇?
李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暗道俺也没看上你呀。
回头再望着一众镖师,直接点了点方才那人的名字,又对其他人道:“你们继续训练……”
等提着这忐忑不安的汉子进了屋里,还没等李勇说话,对方便先跪在地上说道:“少东家,小人、小人知错了,但此事小人也有话要说……”
他一番说辞,李勇算是明白过来。
抛弃妻女没说错,不过那孩子却不是他的。
但问题在于,此事他事前也知晓,结果后面突然又后悔了,就不管人家了。捸
这是宋不是明清,带着子女改嫁并不罕见,只要双方都有意,民间舆论也不会说什么。
等于是说,他连迫于世情无奈的借口都找不着,就是觉得那俩是累赘,加上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而那女人一年多也没有生出孩子来,他也不会认为是自己有问题,只觉得是对方不愿给他生。
以此来弃了对方,看似说得过去,但也不过就是诡辩罢了。
虽说从法理上来讲,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道德上显然是说不过去的。
而在这个人治的社会里,道德有时候才是真正衡量一个人的标杆,他相比于那孤寡母女是强势的,所以对面拿他无可奈何,但在知县千金的面前,他又成了弱势群体。
现在就看李勇这边愿不愿意保他,不说是为了他去得罪知县千金,而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理应要保住他才是。
李勇望着他,冷声道:“这么说来,这还不算是你的过错了?”捸
“少爷,此事小人的确是有错,也愿意奉上赔偿,只求少爷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勇揣摩片刻,抬抬下巴道:“你先起来吧!”
“是……”那人站起身来,心里似乎松了口气,却又听李勇说道:“虽说这俱是前尘往事,这镖局也不管私人生活,按说也不该以此来罚你。不过你到底是有过失,还招惹了这样的麻烦来,我家这镖局怕是容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