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写字:“神明也会觉得孤独么?” 瞎子挠了挠头:“能够感觉到‘孤独’的神明么···或许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更接近‘人’吧。” 铃铛若有所思,又写道:“祂害怕孤独,那为什么不愿意走出去结交认识朋友呢?” 瞎子思索片刻:“或许是因为‘害怕’吧。” “害怕什么?” “害怕被他人所伤害。”他说的,倒是颇为感同身受。 因为他也这样“害怕”过。 车马慢,却也溜达似的到了镇中心,不远处一根海碗口般大的木桩稍显干瘪,高高竖起,桩身裂痕也有了不少,但并不深刻,不过与其说那是木桩,倒不如说是旗杆,因为最顶端有一面大旗被粗粝的风沙吹刮着,迎风招展。 旗面发白,但还能看出来这是一面黄旗,一面代表着沙漠颜色的旗帜。 大概这就是桩旗镇名字的由来吧。 小镇中心两侧房屋低矮,街道稍许宽敞,马蹄嗒嗒前进后,陈自立“吁~”了一声。 两匹青年棕马停在了客栈门口,打着响鼻,闻到了客栈内传出水煮羊肉的膻味儿。 “老宋啊,还有几间房啊?”陈自立下了马车推门喊道。 “明知故问,现在不是走商的时节,房间空着的肯定多啊,你没看到我都靠羊肉馆来外快了么?”穿着羊皮裘的男人啃着干馍馍,馍馍里是煮熟的去核奶沙枣。 “那就行,几位,空房多的是,随便挑。”陈自立站在一旁。 瞎子轻巧落地,铃铛亦是, 而后铃铛搀扶着陈芸桃儿母女俩下了车架。 四人进了门,老宋唤了一声:“兰儿!” “来了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倒是爽朗豪迈。 一掀门帘,后厨里走出来一位穿着厚实红袄的姑娘,姑娘水灵秀气,容貌姣好,不过骨架并非纤瘦反而是颇为壮实,作风也有些粗野,因为手里还抓着一柄斩骨刀,沾着碎肉骨茬血沫。 那姑娘见着了客人以后,忙将刀别在了后腰带里。 “几位请来。”她做出了“请”的手势,不过还是更加照顾瞎子,“您小心点,这里有台阶。” 瞎子闻言点头,对姑娘的善意致谢:“谢谢。” “没事。”姑娘爽朗笑着,领着四人上了二楼。 几人挑好了房间,陈芸和桃儿共住一间,瞎子和铃铛分列两边。 本就无什么行囊,只是稍微坐了会儿床后,瞎子便出了门,下了楼。 “宋掌柜,请问镇子上有没有铁匠铺或者卖兵器的地方?”瞎子问起了老宋。 他想给铃铛买一把刀,或者打一把刀。 “有啊,到了旗杆那边以后往左手边走。”老宋答道,但是转念一想瞎子是个盲人,“你这,方便么?” “还行,挺方便的。”瞎子脑内成像还开着呢。 “行,不过客官,您要是想买兵器的话,还是等明天吧,今天传火节,大家都准备庆祝呢。”老宋提醒道。 “嗯···过节啊。”瞎子挠了挠鼻尖。 心里想着。 【要不,还是带铃铛去镇子上玩一玩吧,老是练刀也怪累的,也挺心疼的。】 瞎子不是木头, 他还晓得心疼铃铛哩。 只是也有些惆怅。 “我还能待几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