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上午的忙碌,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德威特·沃尔德①眯着眼哼着歌,自在得不得了。 “我的孩子,”看到德威特来到客厅,老怀特赶忙站起身迎接,这个谢顶的肥硕老男人努力让自己凶恶的面孔变得和善一些,但就算这样,他脸上仅存的那丝和气也被脂肪和横肉挤走,非得吸着气,才能轻柔地说:“今天家里收到了一封信。” “信?”德威特停下去餐厅的步子,不舍地吸了吸怀特夫人做的饭菜的香气,从老怀特双手中抽出那封信,看了眼信封问:“怎么会寄给我?” 信封上的内容让德威特的动作稍稍停顿片刻,他低声念道:“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还真是寄给我的。” 拆开后,里边的内容已不必赘述,德威特却觉得无趣。 “魔法还用人教?我总是自己看书学,”他坐到客厅茶几旁的沙发上,把信翻来覆去的瞧,头也不抬地问老怀特:“你怎么看?” “我是不了解的,但我的妻子就是个该死的女巫,她总不肯透露太多,”老怀特讨好德威特,但一说到自己的妻子,他的语气就变得恶狠狠的,说道:“不如我把她叫过来?” “你说她是个巫师?”德威特偏过身子往厨房看,怀特夫人刚把最后一份食物端上餐桌,怎么看这都不像印象中女巫的模样——她没有尖帽子,也没有黑袍子,扫帚是用来扫地的。 “不急,她做着饭呢。”失望地把信扔到茶几上,德威特摇摇头说:“你不好奇吗?你应该只是个普通人吧?魔法学校我不太想去,我更在意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魔法……对我来说,科技才更像是魔法——普通人仅用一些能源和材料,就能打造出奇奇观和致命的武器,这不更像魔法?” “魔法确实没用,”老怀特煽风点火,他赶紧说:“你看我的妻子——就算她是个女巫又怎么样呢?现在不照样得听我的话?”他还挺得意:“我要打她,你看她敢用魔法吗?” “你真恶心,令人作呕,你说的话反而让我觉得你是在嫉妒——真酸呵,”德威特厌恶地下令:“滚出去把草地给整平,不准吃饭,不准用工具。” 老怀特顺从的翻着滚出去了,德威特则来到餐桌前,把属于老怀特的那份食物扒拉到自己的盘子里,对坐在一边的怀特夫人说:“听说你是个女巫?” 怀特夫人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软弱女人,头发半白,并逐渐稀疏,脸上的细小皱纹不少,但仍可以看到年轻时候的精致容貌,同时精于家务,没有孕育过后代,身材也不臃肿,看样子不缺乏锻炼,实际上如非必要,她几乎不会出门,更没有用过魔法,也没有体现过什么异于常人的特点,所以仅凭这些,德威特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竟然会是个巫师。 “是的,”怀特夫人也讨好的笑着说道:“你收到了霍格沃茨的信?” “嗯哼。” “太好了,”女人的眼里闪烁着由衷的喜悦,她恭喜道:“那可是全世界最好的魔法学校。” “那有什么用呢?”德威特嗤笑:“最好的魔法学校也没有阻止你被一个无能的老男人虐待。” 怀特夫人低眉敛目,按照惯性麻木地沉默。 德威特并不在乎这一对夫妻谁有错,他只是问:“可不可以不去霍格沃茨?” “通常来说不可以,每一个收到通知书的小巫师都是登记在册的。” “什么意思?” “在霍格沃茨有一本书和一支笔,每当有资质的孩子出生了,这根笔就会在书上写下那个孩子的名字……” 德威特的脸色不太好看,现在他的名字被记录了下来,自己却一无所知,而名字总是具有力量,就比如恶魔②,这种邪恶的生物尤其擅长利用名字玩弄一些把戏,而且恶魔很强大,如果在霍格沃茨的背后有一个恶魔……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这只是理由之一,但德威特必须有所防备,并因为自己的无法理解而产生了一些好奇,更何况他并非传统意义上出生于这个国家,他打断了怀特夫人的话问:“霍格沃茨在哪儿?” “去霍格沃茨需要乘坐直达的特快列车,说是说不清的,并且要按照信里的要求在截止日期前回复,”怀特夫人饭也不吃了,她把通知书取来看了一边说:“如果不出意外,这封信是猫头鹰送来的,并且回信也会由猫头鹰送回……” “那就写一封回信吧,写完信去地下室找我,”德威特想直接找上门,可惜不稳妥,本来不想去,可又想不明白自己的名字是何时被记录的,所以现在又改变了主意,他低下头开始加速进餐:“就说——我同意入学了。” 吃完饭之后,在怀特夫人用最严谨的措辞写回信时,德威特重新回到了地下室。 名字被记录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魔法并非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必然有什么他所不了解的手段。德威特曾经是一个秘源术士③,他所在的世界里,魔法更多的像是一种学了就会的技能,或许街边的乞丐都可以给你来上几发火球术,真正把人与人区分开的是一种被称为秘源的力量。 人人都有秘源,但不是所有人都会用。德威特有幸自主觉醒,并在一段旷日持久的宏伟战争④中获取了大量知识,战争胜利了,但灾难没有消弭,他却来到了世界的缝隙,进入虚空之中,然而在尝试回归之后,虚空对他产生了影响,时间的痕迹倒退,送他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新的世界没有世界外的敌人,初见更没有魔法,魔法和巫师的概念甚至是今天才知道,但这儿的铁壳子会动会飞,玻璃屏幕会亮会闪,一切都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