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箐示意下,吕小小又去为他倒了一杯水。 “少年不认识,后面的照片又是谁,带来了吗?既然叫你将人找出来,或许熟悉吧。” “我……我……” “带来了就拿出来!”见村民扭扭捏捏,双手不住在衣服上搓揉,吕小小一拍桌子,吓了他一跳。 在吕小小威吓下,村民终于将已经皱巴巴的照片拿了出来,递给韩箐。他不敢去招惹看起来气势汹汹的吕小小。 “这是什么人?”吕小小凑过去看了一眼照片,不认识,又看了一眼村民。 “云顶村,张勉辉。”韩箐目不转睛看着村民,慢慢将照片放在办公桌上。 照片的背景有些昏暗,好像在一个阴暗、杂乱的屋子里,昏黄的灯光下,一张沧桑老脸正视前方,目光深邃而阴森,手中捏着一根染血鞭子。 “云顶村?”吕小小一惊,又确认了一眼笔录,这个村民却不是云顶村之人。随即似有所悟,云顶村是十年前的云顶村,现在已经没有,从地图上消失,村民分散安排到了其他村子里,“你也是当年云顶村的村民?” 村民回避着吕小小的目光,只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其他跟你一起来的村民呢,也是当年云顶村之人?” 村民又点了点头。 “或许……他们昨夜和你发生了同样的事?所以你们……”吕小小已经惊的站了起来。 村民又点了点头。 “韩助理。”吕小小吞了口唾沫,小声道,“这个事……这个事需不需要向上面汇报一下?” “半夜闯入黎民家中作恶,打伤黎民,非律绑人威胁,性质极其恶劣,当然要汇报。”韩箐看着村民,冷冷道。 “韩助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云顶村……”吕小小有些急了,“这个事……这个事我们能管吗?” “工捕不就是管这种事,不然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韩箐看了她一眼,目光随即回到村民身上,“昨夜闯入家中的匪徒,有没有自称姓梁的?” “梁”字一出,吓得吕小小手中的笔掉落在地。昨日梁珂来找丁岩东麻烦,难道…… “梁……” 村民刚说了一个字,办公室的门被一阵猛力撞开,关山培冷着脸走了进来,直视韩箐,道:“韩助理,我听说有人身上带血,你惹什么事了?” 关山培带人闯进来,大办公室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村民扭头见了气势汹汹的来人,吓得跳了起来,退到墙边,面色大变,不敢乱动。 “关大人,属下正在询问关于夜半闯入黎民家中作恶的案子。半夜到黎民家中打人、抓人,无法无天,令人发指,属下正说要去给大人汇报……” “这件案子性质恶劣,影响巨大,我会交给屈副都头牵头处理,你就不要过问了,专心将诈骗一案办好。”说着,关山培对跟着的工捕一挥手,“带走!”吓得村民差点往办公桌 韩箐单手一撑,翻过办公桌,挡在村民与工捕之间,道:“关大人什么时候开始亲自插手具体案子了?属下真是受宠若惊。不敢劳烦屈副都头,我会将两件案子一并办好交差,请大人拭目以待。” “我说——这件案子交给屈副都头处理,不想再重复第三遍。”关山培脚步缓缓逼近。 “救、救我!”村民浑身颤抖,缩在韩箐身后,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吕小小急忙对韩箐使眼色,其他工捕则进退两难,不想卷入神仙打架中。 “韩助理,诈骗一案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工作量巨大,你们忙不过来,就把这个案子移交给屈副都头处理吧。”一直不过问具体事情的范畴也走进办公室。 就这片刻功夫,屈云鹏已经指挥工捕,将其他村民从审讯室里抢了过去,在外面呼天抢地嚎叫,现在就剩下这个村民。 “范副都头,所以,黎民来捕衙报捕也不敢,是吗?”韩箐伸手将身后的村民拉到身侧,“常乐县捕衙,什么时候变成比蝼蟒帮派还令黎民惧怕的执律之所,这还是为民请命的捕衙吗?还算是王朝工捕吗?” “韩助理,这里是不是为民请命的捕衙,我们又算不算王朝工捕,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也由不得你在捕衙自行其是,目无王法。对于你目无律纪,不尊重领导的个人英雄主义行为,我会向魏郡、冀州捕衙汇报,好自为之。” 和当年一模一样,村民看了韩箐一眼,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随之放开手,脚步踉跄往外面走。本来就不该来捕衙,一群重蹈覆辙的白痴。 白痴! 看着村民的背影,韩箐胸口仿似被重锤猛然一击,就在关山培带来的工捕要铐他时,一把将他拉了回来,道:“我会上报京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