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这记性,真是喂了狗了。”权中邦一拍脑袋,站起来拿了一壶酒,对章妤欣道,“倒忘了章大姑娘已经嫁为人妇,做了江陵的贺夫人,已不是花魁,也不是艺人,该罚,该罚。”说着,将壶中酒往嘴里倒,转眼干净。 年希维对尾随进来的贺杰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先将章妤欣带走。 “诶,等一下、等一下。”权中邦将空酒壶顿在桌子上,伸手招呼贺、章二人,“贺屯长,别急着走啊!刚才你们在外面说什么不知天高地厚、德不配位的狗,我进来本是为了见识一番,主角要走,可不大对。” 他说出这话,众人无不色变。 “三殿下误会,我们听到外面有人说酒话,学着笑话一番而已。” 权中邦双手撑在桌子上,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不仅是聋子,连眼神也不好使,甚至脑子也没带?” “卑下绝无此意。”贺杰差点跪拜下去,根本不敢看权中邦。 “既然我没有听错,也没看错,脑袋也还正常,那你说说看,谁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狗,谁又是德不配位的狗?” “想是殿下误会了。”月深甫接过花湘容新拿来的杯子,亲自给权中邦倒了一杯酒,斟酒敬他,“如果贺杰他们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月某代他们给殿下致歉,还请殿下多多包涵。”这是一个敢在窦太后寿宴上当面让祖母难堪生气的孙子,疯疯癫癫,月深甫并不想招惹他。 “月大人是不是以为一个江陵府长史的身份,就可以在大齐的土地上横冲直撞,无法无天?这里是镐京,是天子脚下,不是你们的江陵府,还请长史大人分清楚些,要是惹出什么祸事,谁也救不了你。” “呵呵,不知道是谁惹出三哥这么大的火气,小弟先在此给你道个歉。”正当众人不知该如何下台的时候,权中兆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拿着杯子,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拜见四殿下。”众人又对权中兆行礼。 “老四,不是做哥哥的说你,平常与那些腐儒来往,饮酒作乐也就罢了,我真没有想到,你玩着玩着,居然将云台买了下来,现在在这里醉生梦死不用花钱,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若真有心,不如向咱们的二哥学学,带着兵马四处剿灭匪盗,也得一个侠王美誉。” “哈哈……三哥,你这就不懂了。”权中兆摇摇晃晃走到权中邦身边坐下,将手里的酒杯、酒壶放在桌子上,伸手搭在他的肩头,指点江山,“诗词歌赋不过花前月下,出将入相也是风花雪月。”说着,伸手一指月深甫等人,“你瞧瞧,尚书、长史、大人、将校、商贾、珠娘,还有你,不也是玩嘛,开心就好。若要说到剿灭匪盗,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辈,战车和坦克都分不清,可不想去送死。倒是三哥和二哥一样,从小习武,深谙兵法,我看倒不妨考虑一下,说不定能取得比二哥更高的成就,也封个王。” 权中邦、权中兆先后进入包厢,又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意思,慢慢围来一些看戏之人,在包厢外假意经过,踮着脚尖张望。 贺晋阴沉着脸,转身过去关门。权中邦走入包厢,肯定是听到了他与贺杰的对话,此事乃是他的言语不当引起,要是真闹大,坏了名声,就算梁王、月深甫饶过他,对他将来的发展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门刚好要关上之时,一只手撑在门上,没有关上。幸而贺晋这个时候已吸取教训,没有出言不逊,当门略微拉开,看到外面的人时,冷汗差点冒了出来,急忙开门拜道:“见过武仙座。” 权中天望了包厢内一眼,带着卜算子进入,道:“我听说这边有些争吵,过来看看,没有打搅到诸位的雅兴吧?” 卜算子一场呼风唤雨,加上深厚的底蕴,待人处事又极有风度涵养,游走在权谨、敖顺、敖广等人身边游刃有余,已深得权谨宠信,甚至传出了要封为国师的风声,想与之结交的人越来越多。 权中天与他见过两次,略微一谈,彼此还算认可,今夜也约在云台喝酒、听曲。这边袁世敦请客,卜算子当然知道,他之所以过来云台,也有两分护卫之意。袁世敦将事情经过简略的发了信息给清平子,权中天也收到消息,二者不谋而合,双双过来一观究竟。 “是天哥,没想到你也在这边,来,过来一起坐,咱们兄弟好好喝几杯。”权中邦起身迎接,哈哈大笑。 “天哥。”权中兆打着酒嗝,也摇摇晃晃起身,对他抱了抱拳。 “见过武仙座。”这是其他人。 人越聚越多,别说贺晋、贺杰夫妇急忙远离桌子,就是袁世敦这个主家也起身避到一旁。花湘容急忙吩咐侍女收拾,又让厨房重新烧些好菜过来招待。 寒暄片刻,权中天请了袁世敦回来坐下,又让章妤欣入座解闷,二贺则只能在一旁伺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