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这般想,薛时野眼底亦不由显出几分笑来。 安连奚捧着药盒送到了薛时野跟前,摆到他手边的桌子上,然后又拖了张矮凳过来,乖巧坐到了薛时野前面,动作极其熟练。 薛时野牵唇,轻笑出声。 安连奚回头撇他,嘟囔了一声,“你不要笑。” 薛时野:“不是笑你。” 安连奚想到自己确实有些过分,怎么还管人家笑不笑的,耳朵微微有些发烫,“好吧,那你笑吧。” 他认真的语气,叫薛时野是真的有些想笑了,手指探出去在药膏上捻了一下。 随着他的靠近,安连奚缩了缩脖子。 紧接着,耳尖一凉。 “这里也有一颗。”薛时野说。 方才安连奚那样躺着,此处被发丝遮挡,他也没能瞧见。 耳朵算是他比较敏.感的位置了,安连奚忍着想躲的冲动,勉强应了一声,“哦。” 薛时野见他乖乖的,没有乱动,上药的动作便也没停,在那宛若雪中落梅的光滑后背上游移。 背上红疹带来的痒意混杂着药膏的清凉,还有时不时被指尖擦过的触感,安连奚深深吸了一口气,脸都要憋红了,脑子里飞快思考着想找点什么其他的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安连奚的眼神开始四处乱飞,看看自己刚才躺过的软榻上的精巧雕功,又瞥瞥那窗棂的镂空装饰,上面刻录的纹路…… 余光撇见那放着铜盆的盆架,同样精美。 铜盆……盆架。 安连奚脑中灵光一闪,倏地偏过头去,突兀问道:“王爷,你洗手了吗?” 薛时野指尖一顿,“现在才想起来问?” 安连奚沉默,“那你、洗了吗?” 薛时野:“……” 安连奚很快回想起自己刚才都是对方提醒才洗的手,后知后觉他这是又犯傻了,担心薛时野会生气不给他继续抹药,赶忙抢在他之前答道:“洗了洗了!王爷你继续,别理我。” 薛时野启唇,悠悠说:“没洗。” 安连奚愣住了,“啊?” 他要哭了,“那你怎么不洗啊。” 万一细菌感染了怎么办。 薛时野还未说话。 安连奚已接下去了,“王爷,你骗我的对不对。” 听起来十分委屈,薛时野捻了药膏的指腹点在那弧线优美,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骨上,顺着他的话漫不经心道:“嗯,骗你的。” 得到自己想听的答案,安连奚稍稍安下心来。 他险些就忘了,身后这人可是那个传闻中暴戾恣睢的岐王。相处下来,暴戾倒是没见到,恶劣反是深深体会过了……不止一次。 安连奚不吭声了。 不多时,薛时野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安连奚才终于出声,“好了?” “嗯。” 安连奚往后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 薛时野:“把衣服穿上。” 白皙的肌肤在眼底晃了晃去,柔软似还残留指尖,藏在记忆里的那份触感也随之冒头,薛时野别过脸。 安连奚稀奇了。 心道:薛时野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想归想,安连奚可没有去问对方的意思。 他肯定是说不过对方的。 安连奚把衣服穿好后,薛时野便命宫人打来干净的水给两人净手。 铜盆端了上来,薛时野走过去,安连奚站在原地没动。 薛时野:“不洗洗?” 安连奚摆手,“王爷先洗吧。” 闻言,薛时野回过身睇他一眼。安连奚撇开视线望向别处,眼睫不住颤动着,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上完了药,薛时野让他待在这里休息,张总管正好找过来,肃容道:“上次的事有线索了。” 他说的是薛时野被暗算一事,当时一行人随王爷前往京郊别院,谁承想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客,不慎分开。 那日他们本想寻着山道去找他们王爷,但中途却收到王爷让他们原地待令的消息。 期间下面的人一直在暗地里搜寻线索,也将此事彻底封锁了下来。 薛时野扫了眼临水阁,隔着珠帘,里面的情景若隐若现,那个有些纤瘦的身影在缝隙中穿梭,正绕着阁中转圈,对一切都好奇。 薛时野眼帘微垂,神情冷淡,“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