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些天来,他已经习惯陆舸这种本该是“罕见”的善举变成平常。 “说真的,”陆舸难得正经开口,“一直咳嗽,总有原因吧?” 热水压进喉咙,季眠回道:“上次发烧的后遗症吧。” “上次?”陆舸回忆下。 这人上次发烧是那艘邮轮上,可距离也过去有快一个月吧? “这么久还没好?” 季眠笑,“所以才叫后遗症啊。” 他话头猝然止住,因为嗓子里的痒意反上来。连忙喝一口热水,这回却没能压下去,再喝第二口,咽进喉咙里的一瞬间却险些因为咳意呛住。 季眠把杯子扔到一旁,猛侧过身弯腰咳嗽起来,眉心紧紧皱一起,脖颈都因为身体的反应短短几秒钟泛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有止不住的架势。 “喂……”陆舸看着他隆起的脊骨,胳膊伸出来收回去,少见的手足无措。 陆舸绞尽脑汁想,却想不到任何一种有用的止咳法。 他的手空中探出去收回来,重复几遍后,终于是搭季眠的脊背上。 他按照记忆中最笨的法,季眠的后背上拍两下,却觉得即使用最轻的力道,掌心下的人好像也会被弄碎一样。 陆舸的动作僵一下,最后将掌心放到季眠的后颈下,沿着他的脊骨向下顺,有点像是顺毛。 他顺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劲。 掌心下的温度似乎有点偏热,可这人分明是畏寒的。 陆舸停顿下,另一只空着的手探向季眠向旁侧偏过去的面颊,微微用力将人捞起来。 随后,也不管季眠是什么表情,便自顾自向上抚上他的额头。 两秒后,他定定瞧着季眠,笃定道:“你发烧。” “……” “自己没感觉吗?” 季眠:“我…咳咳……” 除大脑有一点昏沉,他的确没有太大的感觉。而许池秋的身体,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不舒服,一晚睡得少,或是吃得油腻一些都令他不适。 陆舸没撒手,掌心仍然搁季眠的额头上。 没有很烫,应该只是低烧,不太严重。 “你家司机呢?让他来接你。” “咳,林叔……咳……” 陆舸分辨着他咳嗽中夹带着的只言片语:许家司机去接那个少爷。 他本来还想问季眠司机什么时候回来,思忖几秒觉得没什么必要。 “起来,我送你。” “不用……” “这么点事,许少爷不用客气。”陆舸淡淡道,“毕竟是朋友一场。” 他俨然已把自己摆朋友的立场上,尽管这立场来的毫无道理。不久他还用“心如蛇蝎”来讽刺他的“朋友”呢。 季眠心情复杂抿下唇,最终还是坐上陆舸的车。 尽管已是夏末的傍晚,气温却仍旧很热。陆舸扫眼副驾上的人,把身上的西装套脱,没开空调。 季眠刻才终于有自己发烧的实感,开始觉得脑袋变重,双腿发软。 人发烧的时候总是异常脆弱,不只是身体脆弱,那种昏沉无力的感觉经常会轻易击溃人的心理防线,令其自己最亲近的人撒娇或是无理取闹。 可季眠如今没有亲近的人,便只靠座椅上,沉默压抑着汹涌而上的负面情绪。不,也不能算沉默,毕竟他的咳嗽还没能止住。 二十分钟后,陆舸的车抵达许家时。 季眠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一秒,陆舸忽然倾身过来,一把拽住他, 随即,右手毫不客气摸把季眠的脖颈和脸颊,觉得不太准,手心最后还是伸向他的额头。 季眠:…… “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发发慈悲,把我的老朋友送去医院。”陆舸轻飘飘开口道。 季眠已经学会陆舸拐弯抹角的言辞里听出他真正的意思——他烧得更严重。 他摇摇头,只能声咳嗽着。喉咙里一阵仿佛撕裂般的疼,一直蔓延到胸口的气管处,稍微用力一些,疼得他指尖发颤。 见状,陆舸再没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