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着饭 , 吃了两口煎蛋 。
吃完饭 , 由李观梁收拾碗筷 。
这是水鹊第一次到他的房间 。
李跃青略微有些不自在 , 立在门口让出道路 ,“ 进来吧 。“
没有赘余的家具 , 黑漆两屉木桌竹椅 , 木制衣柜立在最内侧 。
床铺整洁 , 墙边一个木制书橱 , 上面果然放了水鹊要找的课本 。
水鹊看了又看那木书橱 , 新奇地问 :“ 你是在哪儿打的书橱 ? 村子里有木匠做这个囡 7“
“ 上谷莲塘有个陈木匠 。 “ 李跃青说 , 装不经意地道 ,“ 但是这书橱是我自己背杉树回来做的 。“
水鹊转过头来 , 真诚感慨 :“ 你木工真好 。“
李跃青 : “ 一般吧 , 其实很简单 。“
他不会发觉自己在听到水鹊称赞之后 , 模样简直像是身后有狗尾巴在不停摆动 。
李跃青问 :“ 你缺书架吗 ?“
水鹊明白了他的意思 , 期盼地点点头 。
李跃青又一转话题 , “ 我今夜轮值 , 要去河边浇稻田 。“
水鹏犹疑了一会儿 , 说道 :“ 你怕黑吗 ? 要不要我陪你去 ?“
李跃青怔愣一瞬 。
他原意是和水鹊说 , 自己今晚去浇稻田的话 , 明天就不用上白天的工 , 倒作息休息 , 有多一些时间可以上山砍杉木回来 , 就可以早点开始做书架 。
但是对方好像误会了 。
水鹊以为李跃青的意思是让自己帮他顶班 , 但是他又不会浇稻田 , 而且晚上田里他还不会走 。
他最多能提供的帮助 , 就是陪李跃青去而已 。
水鹏歪一歪头 ,“ 不用我陪吗 7“
李跃青游移视线 ,“ 你不怕晚上有蛇 , 或者洪松他们会聚在一起讲鬼故事就好 。
到时候 , 要是水鹊被蛇吓到 , 或者是害怕洪松的陈年烂谷子鬼故事 , 抱住他非要他安慰的话 , 他也不会 …...
李跃青对上那双润润的眼普 。
嘲 , 他也不会丢下水鹏不管的 。
河边涨稻田 , 通常全是年轻气壮的男青年打夜班 , 因为这活需要些力气 , 又要
要扒闸门 , 拮水渠 , 看毛渠 , 还要看水泵 , 又要踩着水头顺沟渠把水引到田里 。
顺手还得把稻田水沟边的丛生杂草给拔了 。
幸好今晚的月光澄亮 , 不用打火把也能朦胧看清楚前路 。
启明星金黄闪烁 。
扒了闸门 , 水流从河汊里叮咋沁沂涌入沟渠里 。
这一夜还相当长 , 洪松几个人拔了会儿草 , 就坐在田垒边背水的坡上 。
按照惯例 , 拉拉呱 , 聊聊家常 , 就开始搜刮肚子里那点陈年的鬼故事 。
不知道这次为什么 , 最开始起头的青年人 , 犹豫了一会儿 ,“ 大晚上讲这些 , 是不是不大好 7“
洪松一拍他的肩头 ,“ 赵大胆 , 你怎么了 ? 前头难不成是清明撞鬼吓尿裤子了 ,
不敢说 7“
绵号赵大胆的青年人 , 偷偷水鹊的方向 , 转而又捣然地盯着自己鞋面 , 不吱声 。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留意到他异常的表现 , 视线移转 。
水鹤坐在李跃青旁边 , 稍微长了一些的乌发柔软地贴着雪白脖颈 。
坐着的时候 , 双手抱住膑盖 , 脸颊压在上面堆出点软肉 , 眼睛好奇地往他们的方向看着 。
一群愣头青 , 一时间心中恍然大悟 , 忽地在意起来 。
确实 …...
洪松喃喃 :“ 赵大胆 , 你说的对 , 好像是不太好 。“
万一 、 万一把小知青吓哭了怎么办 ?
他们怎么哄 ?
是不是 , 是不是得抱在怀里轻轻拍 ?
道歉还哄不好的话 , 要再亲亲哭红的眼角 ?
愣头青们的脑回路突然对上了 , 个个耳根燥热 , 佯装咳嗽清嗓子 , 眼神往天上 、 地下 、 河里四周飘 , 就是不敢看水鹊的方向 。
怎么说呢 , 男生被鬼故事吓哭很奇怪 , 男生亲另外一个男生也很奇怪 。
但如果 , 被亲的是水鹊的话 …...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
而且 , 对方哭起来 , 应该会很漂亮 。
这个年纪的愣头青 , 满脑子粉红泡泡夹杂着橙黄废料 。
一道道和心跳声一样飘忽不已的视线 , 自以为隐蔽 , 黏糊糊地纠缠到小知青的身上 。
如果哭起来 , 眼尾肯定是红红的 , 薄薄眼睇晕出粉色 , 沾着水光 。
啊 , 说不定微圆的鼻尖也泛红 。
哭的时候 , 有没有可能 、 可能浑身肌肤都是粉粉的 ?
水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