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人考了 , 眼普发糊朦胧 , 就只看得清地里的瓜 , 人一离得远 , 分不清是妮子还是小子 。
李跃青顺着他视线往上看 , 水鹊正撑在亭子的木栏杆上 , 乌发白肤 , 风格外凉 。
村里确实没哪个皮肤这么白的 。
也难怪刘叔连性别也认错 。
李跃青不好解释什么谈不谈对象的 , 怕刘叔说错了尴尬 , 干脆扯开话题 , 强硬地把钱塞到刘叔手上 ,“ 行了叔 , 吃你一口瓜 , 就要给一口瓜的钱 。“
亲戚之间推辞了一番 , 钱一塞 , 李跃青就抱着瓜跑了上去 。
那瓜倡大一个 , 水鹊眼巴巴地看着李跃青 。
李跃青 :“ 想吃西瓜 ?“
水鹊点点头 。
李跃青道 :“ 上我家里去吃午饭 ?“
他花了三天的工分钱 , 抱个大西瓜 , 好不容易才钓回来一个小知青 。
水鹊中途跑回知青院里说一声自己中午不回来吃饭 , 又跟上李跃青的步子 , 到李家去 。
李家门前不远一棵大榕树底下就有口考水井 , 站在井头边 , 水鹊看着李跃青拿麻绳绑了一个木桶 , 桶里放下瓜 ,“ 咚 「 的一声落进冰冰冷冷的井水里浮沉 。
圆形的井口 , 四周井壁攀爬着碧绿丝草 , 在水里漂漂荡荡 。
夏日的深井格外冰凉 , 撑在井头边 , 好像风都变冷 。
李跃青看水鹏盼望着井里一口瓜 , 目不转睛的 , 笑了一下 ,“ 行了 , 守着你的西
他到灶房去 。
李跃青擅长木工 , 屋里的书柜就是他自己砍树扛回来打的 。
但厨艺就没有他哥的好 , 下厨是他哥的一招鲜 , 但不是他的拿手戏 。
他做来做去 , 也就会个炒鸡蛋 。
韭菜炒鸡蛋 , 剁辣椒炒鸡蛋 , 葱花炒鸡蛋一一
家里鸡蛋不够了 。
灶房里有个缺了口的旧瓦罐 , 是用来装每日拾起来的鸡蛋的 , 底下空了 。
李跃青想起他哥今早和他打的商量 , 送了十颗鸡蛋鸭蛋到知青院去 。
…... 家里哪儿有那么多下蛋母鸡 ?
八字没一摘的事情 , 对象都没谈上 , 就巴巴地往外送鸡蛋 。
李跃青撂了锅铲 , 收了手 , 端着三盘炒鸡蛋到堂屋的饭桌去 。
中午吃的糯米饭 , 想到水鹊前头吃面那个食量 , 李跃青没给他盛多少饭 , 免得待会儿不仅吃不下西瓜 , 还要积食不消化 。
吃完饭 , 午后天边忽然泛起乌云 , 滚滚地过来 , 可又没下雨 。
大风摇动屋后芭蕉林 , 簌簌响 , 送来清凉 。
李跃青搬了个藤编竹床到屋檐底下 , 让水鹊坐在上边儿正好吹凉风 , 赶走暑热 。
他把耆水井里的木桶拎起来 。
瓜搬到院子里 , 他撕一片苇片儿 , 因为水鹊忽而凑过来 , 香气扑到他鼻间 , 李
跃青原本对准了西瓜中间的 , 结果错了点位置 , 轻划上一道 , 饱熟瓜崩裂开 , 分一大一小的两半 。
两个人肯定吃不完这么大的瓜 。
李跃青把小的一半瓜放到饭桌上 , 用竹编的桌盖蒙上 , 留到傍晚李观梁回来吃 。
他又重新拿了个大勺子出来 , 水鹊猫在地上看瓜 , 好奇地问 :“ 用勺子吃吗 ? 不砍一瓣儿一瓣儿 7“
李跃青用勺子拮了中间一大块瓜肉 , 这种瓜 , 黑籽红瓤 , 中央这个位置是没有瓜籽的 。
他们这儿把那口没籽的瓜肉叫做葡萄肉 。
李跃青递勺子 , 是装得满满的一勺肉 ,“ 你先把中间的葡萄肉吃了 “
他原意是让水鹏接过勺子就好 。
结果水鹏直接就着他伸的大勺子 , 阿鸦的一口 。
瓜肉塞得脸顺鼓鼓囊囊 , 嘴巴本来就红 , 吃了鲜脆爽口的瓜 , 甜津津的汁水溢出到唇瓣上 , 唇珠鲜润嫩红 。
水鹏在他眼前晃晃手 ,“ 我吃完了 7“
李跃青猛然回过神来 ,“ 唆 , 哦 。“
欲盖弥彰地 , 他低下头 , 刷刷刷手起刀落把瓜分了好几块 ,“ 吃吧 “
两人坐在藤编竹床上 , 就着午后凉风吃起瓜来 。
吃到后面 , 瓜皮堆在地坪上让鸡群啄食了 。
天边的乌云还酝酿着没有落下 。
李跃青只感觉手臂和肩膀上一沉 , 是旁边的水鹊靠过来 。
鸽羽似的睫毛覆下 , 睡着了 , 红润润唇瓣张开一道微小的缝儿 。
李跃青觉得自己有点儿发癌疙了 。
他竟然冒出一个念头 …...
小知青的嘴巴 , 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
李观梁打了个喷噩 。
他从谷莲塘到县城 , 走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