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
但如今……他只默默别过眼。
好像楚姑娘说得,确有几分道理呢。
宋承瑾苦笑。
死在几年前那场大火里的,除了家人的性命,还有他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他原本早就该长大的,是他自己一直在拒绝成长,一直想找到某种捷径,想以最小的代价、完成最大的目的。
……
实在是天真。
“嗯,祝你们日后前程似锦,修行到更高的等阶。”
宋承瑾转过身:“后会有期。”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金二少叫住他:“金家与宋家本是
世交,若是有什么难处,爹娘一定会帮你的。”
“二位的好意,宋某心领了。”
宋承瑾说:“抱歉,我还有些事没有搞清楚,可能无法长久地待在同一个地方。”
说着说着,他的余光忽然看见金家的马车旁,好像拴着几个修士。
“他们是何人?”
宋承瑾蹙眉。
“哦,这些是南疆的修仙者。”
金二少嫌恶道:“都是些修行驭蛊与傀儡之术的邪修,这种歪门邪道,定是不能让他们为祸世间。”
“他们做了什么坏事么?”
“什么?”
金二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宋兄难道忘了,他们可是邪修,学了一肚子坏水,哪有不为非作歹的道理。”
几人身在南疆边界历练,被绑起来的大部分是低阶修士。
他们被打得奄奄一息,有个骨头硬的抬起头,朝众人的方向啐了口。
“邪你娘的修,若是老子修成,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这个狗生的做成傀儡!”
“你看看你看看,南疆的人都是这种货色。”
金二少摇摇头:“这里离江陵太近了,难保他们有一天不会偷偷跑出来,好在本少捉住了一些。”
宋承瑾下意识蹙眉。
“我和你说,住在这的修仙者大多手脚不干净……”
金二少还在科普:“不止如此,他们心眼子多着哩,坑蒙拐骗杀人放火样样都会,你是从另一边过来的,怎么样,是不是也被他们坑过灵石?”
想到不久前才经过的黑店,宋承瑾沉默了。
见他这种反应,金二少心下了然:“我说得对吧,实在无需同情这些人。”
倘若宋承瑾从前遇到此事,怕也只会顺口感慨两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接着放任这群污泥里的人自生自灭。
他双唇颤抖,仍旧魂不守舍,但内心深处却莫名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在南疆生长的修士……”
他嗓音滞涩:“并不全是坏人吧。”
金二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宋承瑾。
“不是坏人,学这些旁门左道作甚?宋兄不会忘了吧,若是江陵谁家有人敢学这些,是会被家法伺候的——要我说也是活该,正经人谁玩蛊虫,谁做傀儡啊。”
“……”
宋承瑾听到自己说:“哪怕修行驭蛊与傀儡之术,也不能……”
不能轻易的,就对一个人盖棺定论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
金二少失望地看着眼前的故交。
“宋兄,你的遭遇我很痛心,但你也不该如此自暴自弃,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吧。”
“你看看你现在,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便罢了,怎么还替这群邪修说话?他们配吗?”
“我本来还想拜托爹娘接济你,现在看来……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必了。”
宋承
瑾挺直腰板:“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他人的施与。”
“倒是现在,金子文,放了这些人。”
“你在命令我?”
金二少气笑了:“别说现在,哪怕是在几年前,我们金家也不比你宋家低一头。”
“二哥、承瑾哥!”
金妙仪急道:“这有什么好吵的……二哥你也真是,不过是几个南疆人而已,放了也没什么——”
“三小姐。”
宋承瑾打断她:“你误会了,我也并非想要他随便放人。”
“我打算先保住他们的性命,而后去当地查探。”
“倘若没有作奸犯科之恶,再将他们一一释放。”
金妙仪:“……”
神经病。
几个邪修而已,有必要这么劳师动众吗?
她拉着金子文便走,彻底埋葬掉年少时的那点小小的少女心。
金家华丽的马车开过,留下几个伤痕累累的傀儡师。
宋承瑾依然不知晓自己想要什么。
家没了,复仇的计划结束了,如今孑然一身,好似随风飘荡的野草。
他于是继续留在南疆,穿过长满奇珍异宝的山林。
在此期间,他与神出鬼没的真邪修战斗过,也在受伤时被好心肠的本地人收留,他们用一种独特的药草清理他的伤口,又将祝福的银饰戴在他的头上。
“感谢大人送我回家。”
将最后一名傀儡师无罪释放后,宋承瑾还得到了对方的款待。
那人年岁不大,哪怕被外界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