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 陈沉挥手打断了林河,随后说道: “我的意思是,枪可以给你,但你必须保证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我们就当没见过,你不要报复我们,我们也不会杀人灭口,怎么样?” 陈沉当然是很想收下这个强援的,但杀亲之仇,实在是太大的不稳定因素了。 要不是对方表现出的态度比较冷静,现在他对面的,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只是想要枪,我没想找你们报仇,我要报仇也是先找骠营的人。” 林河再次重申,他的表情很坚定,不像作假。 “为什么?我们毕竟杀了你哥哥。” “他接的是骠营的任务。” 林河继续说道: “骠营说好给抚恤金的,但是来之前我去问了,他们不给。” “所以我才来找你们的,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没有抚恤金,我就买不了新的枪。” “我就想问问你们,能不能把枪还给我。” “枪给我,相当于你们救我一命,我们两清。” “这很公平,能把枪给我吗?” “行了,你不用复读了。” 陈沉头疼地摇了摇头,挥手让鲍启把枪拿到桌上。 这把枪真的很旧了,锈迹斑斑,子弹也只有少得可怜的12发。 但陈沉知道,林河冒这么大的险过来,其实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对于他们这种没有谋生手段的贱民、猎人来说,枪就是命。 没有枪,就必死。 这种情况可不是只有缅北会出现----当年华夏90年代左右,农村里有多少人为了一条20厘米宽的水渠打得头破血流、又有多少老人因为一把坏掉的镰刀上吊自杀? 问去吧,人世间的苦难,总是那么触目惊心。 “枪给你,走吧。” “他的包,也给你,背上吧。” “谢谢!” 林河郑重其事地接过了东西,随后退后两步,规规矩矩地给陈沉鞠了一个躬。 陈沉目送着他转身,在这一瞬间,他的想法变换了许多次。 最冷酷无情的那个自己想要扣动扳机,从后面把林河杀死。 最善良的那个自己想要收留对方,给他一个活路。 而居中的那个,则只是默默地看着,任由他离开。 一旁的李帮看了看陈沉,又看了看走向院门的林河,表情有些困惑。 他挠了挠头,看向一旁的石大凯。 而石大凯则是向他做了一个摊手的手势。 也就在这一瞬间,李帮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同情。 或者应该说是单纯的“共情”? 但他没有说话。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团队里,能说话的人,只有陈沉一个。 这,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