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是河西节度使的“私自用兵”,有亏于吐蕃的不是唐庭,而是崔希逸本人! 然而知情人都明白,崔希逸当初根本无心出兵吐蕃,是在朝廷的压力与催促下才对吐蕃用兵的。从这个角度看,当了小丑的人并不是吐蕃,更不是崔希逸,而是好大喜功的李隆基。 只是圣人怎么能当小丑呢? 所以当了小丑的人,就只能是吐蕃或者崔希逸啊! 果不其然,不出高力士所料,李隆基沉吟片刻说道:“罢免崔希逸河西节度使之职,改迁为河南尹,让他在洛阳为政一方吧。” “喏,那河西节度使谁来接替呢?” “就萧炅吧,提拔王忠嗣为河西节度副使,由他推荐一个大斗军军使的名额。康太和老了,也该回长安述职,安享晚年了。” 李隆基一句话就决定了河西地方大员们的命运,该升官的升官,该退休的退休,该改迁的改迁。至于犒赏三军的事情,基哥提也没提。 或许在他看来,吐蕃新城驻军不过一千,唐军在东南面的陇右布置重兵不说,在河西亦是有七八万精兵可用,赤水军还是番号自大唐开国就有的直属王牌军。 这么强的实力,平掉吐蕃人一个千人级别的小城,真值得拿出来说道么? 李隆基显然不认为这是他心中期待的“大餐”,顶多算是开胃菜罢了。 “入秋后,吐蕃人很可能大举进犯,让王忠嗣做好准备。朕可不想听到凉州城危急这样的消息。” 李隆基恨恨说道,这些军务政务,耽误了他大量的时间,让他没有精力去享乐,破坏了他喜欢安逸的心境。 “喏,奴这便去办。” 高力士低眉顺眼的说道,他其实心中还有很多疑问,但是……罢了,如果李隆基都觉得没什么,那便没什么吧。 “对了,环环在玉真那边住着,朕总是觉得不安,有没有办法将她接到兴庆宫来?” 李隆基拉着高力士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 高力士心中一紧,李隆基的“不安”是假的,“急不可耐”才是真的,只是这些小秘密,他这位跟随多年的贴身宦官不可能戳破罢了。 “圣人,寿王如今正妃之位空缺。若是让杨玉环入兴庆宫,恐怕遭人非议。 不如,先安排寿王的婚事,命其在近期大婚! 寿王娶妻了,那……一切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高力士不动声色建议道。 “妙!” 李隆基大喜过望,握住高力士的手,兴奋的低吼道:“速速去办,一定要风光气派,让全长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不如就开个大酺,让所有人都为寿王的婚事欢庆一下吧。” “奴这就去准备。只是这大酺的钱……内库出么?” 高力士疑惑问道。 李隆基平日里很大方,但是一旦涉及到内库的事情,他便小气得离谱了。 “京畿各州县摊派吧,内库一文钱都不要动。是寿王大婚,又不是朕大婚!” 李隆基不耐烦的说道。 …… 这次唐军攻吐蕃新城之战,方重勇的建议发挥了重大作用。由于都是二十岁以下的年轻锐卒,对于高原反应的适应性,也是老卒没办法比拟的。 所以这次唐军跨越了将近两千米的海拔作战,其勇猛果决,干脆利落,出乎吐蕃人意料之外。 饶是如此,在激战中,唐军仍有不少伤亡。王忠嗣在新城设立一军,名为“威戎军”,兵员定额一千。并任命崔乾佑为威戎军军使,负责监督吐蕃人北上之动向。 王忠嗣本人则是带着伤兵与余部返回了凉州城,与河西节度使崔希逸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凉州城内某个医馆的院子里,躺了一地唐军伤员。他们都是因为在战斗中骨折,需要到医馆中进行“正骨”处理的人。 因为吐蕃人大部分部落不喜欢使用弓箭(尤其是赞普发家的那几个高原地区),而喜欢使用抛石头的乌朵。所以在战斗中,唐军士卒骨折的比例,要高于箭伤与刀伤。 这些骨折的人,受伤的地方不好现场处理不说,还很影响行军打仗。 由于李医官腿脚不便,医馆里的事情,都是阿娜耶在负责指挥调配,赤水军的几个士卒在一旁帮忙。而方重勇这个半大孩子,就纯粹沦为了看客。 这只是凉州城中的某一个医馆,像这样的医馆还有好多,每一家都承担了治疗唐军伤员的责任。而他们能拿到的“补贴”,几乎是微乎其微,能把药材钱抵回来就不错了。 可以算是一种不叫徭役的“徭役”,而且根本没法子拒绝。 边镇的军事压力,实际上是每一个河西人都在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