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河北的民脂民膏,是朝廷往死里打压我们河北人!盛世个屁! 难道不是么? 裴耀卿那七百万石粮草,来自八个州,其中五个在河北,分别是相州、魏州、贝州、德州、沧州,还有两个是紧挨着河北的濮州(濮阳)和郓州。 河北人要是缺粮了,连临近州郡都找不到粮食来买。 这难道不是在搜刮河北,敲骨吸髓?我说得难道有错?方有德那狗官凭什么针对我?” 严庄越说越气,恨不得拍桌子骂娘才好,郑叔清连忙打断道:“慎言,慎言啊。” “抱歉,在下实在是激愤不过……” 严庄惭愧的说道。 方重勇看在眼里,默不作声。严庄现在只是个没有被社会吊打过的年轻人罢了。等他成熟起来以后,自然就会知道,万物运转的背后,自有规律。 “其实,黄河以北的运河永济渠,它离洛阳的距离更近,而且更平缓,便于屯粮运粮。而南面的通济渠,想运输江淮的粮食入关中,颇为不易。至于朝廷会怎么选择,其实一目了然而已。” 方重勇沉声说道。 朝廷的思路很简单,河北这条运河路线,又省运费又可以打压河北地方,持续吸血。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干得彻底一些呢? 苦一苦河北百姓,让长安过得更富足,这个买卖可还做得? 方重勇将自己代入到李隆基的身份,他发现,一个已经五十多岁的皇帝,貌似不需要去考虑这样的问题! 人死鸟朝天,世间岂有万岁之人?过好当下,先爽到就赚到了,想以后的事情干啥? 出了事再说! 江淮的粮草运到长安,本身运费就很贵。一石米的运费,到长安后都快要到五十多文钱了。丰年时,长安米价也就这个数。也就是说,按如今的运费来算,送到长安已经翻了一倍,运多少亏多少! 这还不算在陕州那一段黄河,无数在河中倾覆的漕船,所带来的损耗! 这些事情,都是郑叔清在夔州的时候告诉方重勇的。大唐的漕运,事关国运。但长安的位置是无解的,除非迁都洛阳,才能延缓帝国衰老。 否则持续低效率的漕运,迟早会把帝国拖进深渊。 然而对于李隆基来说无所谓,反正,只要长安和关中有爽到就可以了,其他的,他真的顾不上。 儒家的礼义仁信,不也讲究远近亲疏么? 李唐宗室起自关中,与河北毫无渊源。他的支持者们,也多半都是关陇贵族。这些人是“亲”,河北人是“疏”。 站在李隆基的角度,他有必要那么在意河北的人怎么想么? 方重勇觉得,这好像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只有一碗饭,却有两个人吃,平分大家都吃不饱,该怎么办,有得选么? “待本官回长安后,让李相考校一下你的学问。若是还算过得去,那便留在长安任职吧。本官修书一封到岭南节度使那边,你不过是芝麻大点小官,想来也没人愿意为难于你。 至于抱怨朝廷的话,你以后也少说为妙。岂不闻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道理?” 郑叔清毫不在意的说道。 “谢过郑相公,谢过郑相公!” 严庄对着郑叔清恭敬行礼道,恨不得要磕头跪下了。 “过誉了,现在还不能称相公。你对本官称相公了,让李相如何自处?” 郑叔清板着脸训斥道。 方重勇心中暗想,老郑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毕竟,只有宰相才能被人叫“相公”。老郑升官在即,果然抖起来了。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呐。 “呃,这位小郎君是……” 严庄忽然察觉到,方重勇和郑叔清貌似长得不太像,但自己看着却感觉无比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黄口小儿,何足挂齿。我乃家中独子,以后你叫我方大郎即可。” 方重勇忍不住揶揄道。 严庄微微点头,将疑问藏在心里。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 一行人在襄阳休息了一天,补充了些许干粮与酒水,便乘坐驿站提供的马车继续北上。下一站离得很远,乃是邓州的襄县。再往北走就是内乡县,进入武关道直达长安了。 由于水路冰封的耽搁,郑叔清怀疑他们根本来不及在上元节以前返回长安。上元节以后,说不定郑叔清选官的事情会有波折,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所以在官员被免职时,也会及时的补上新职务。 要不然,他的新职务很有可能被那些待选的官员顶替掉。 不过现在朝廷也是多事之秋,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