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一首诗抱怨自身的不公。但他深知此乃反诗,于是用不是自己的笔迹诈写。” 方重勇看着郑叔清,一字一句的询问道:“使君觉得,等顾屯监醒了以后,我们是不是应该跟他好好谈谈呢?” “谈什么?” 郑叔清大脑当机,下意识的接话问道。 “当然是谈红莲稻的事情啊,不然还能谈什么?” 方重勇微微一笑说道:“顾屯监只要上书一封,说红莲稻被僚人山火烧毁了不少,今年产量,只有往年的五成,一定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郑叔清吓得全身发抖,他强作镇定问道:“那他岂不是会被罢官?” “红莲稻的种植,也需要经验,换个人,说不定把地种坏了呢?如果某再把这首诗放出去,恐怕长安的天子与那些相公们,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方重勇又掏出另外一张纸,只见上面写着“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标题是“途遇顾屯监躬耕于红莲稻田感怀”。 整首诗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啊,我路过红莲稻的时候,看到顾况在农田里栽种红莲稻,有感而发如下,巴拉巴拉。 郑叔清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方重勇,喃喃自语一般道:“你还真是神童啊!” “不然呢,郑使君还没感觉出来么?” 方重勇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很妖孽了,郑叔清居然接纳起来一点都不感觉违和。 “但是伱要红莲稻做什么呢?拿去卖?卖给谁呢?” 郑叔清还是没理解方重勇的脑回路。 你说把这些红莲稻给卖了吧,确实可以卖不少钱。但是,指望一碗饭十贯钱这样的,根本不可能!几百顷地的红莲稻,也卖不上十万贯。 因为所有的交易,都是私底下进行的,不能公开爆出来说,被压价是必然。 “天机不可泄露,提前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过今日使君大人这顿饭真没有白瞎,只要顾况接受我的提议,那么这件事几乎就做成了一大半。” 听到方重勇这么说,郑叔清张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长叹了一声。 这小子写反诗一套一套的,他真是方有德的儿子么? 郑叔清依稀记得,方有德是李隆基潜龙时的亲信,一直很低调不显山露水的,以死忠愚忠而闻名于权贵圈子。 他儿子写反诗倒是写得好有文采啊! 不会是方有德的夫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跟别人生了孩子吧? 这一刻,郑叔清的内心是凌乱的。 …… 顾况宿醉醒来,感觉头痛欲裂。不得不说,郑叔清请客这酒的后劲真大。 他一醒来,就看到郑叔清和方有德二人在打量着自己,眼神中饱含深意。 “顾屯监,唉,你怎么能……至少不应该呀!” 方重勇痛心疾首的说道。 “我怎么了?” 顾况一脸懵逼,刚刚酒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唉,顾屯监啊,就算你对朝堂诸公不满,也不该在醉酒后写这样的东西啊,你……你怎么就!” 郑叔清加入了方重勇的行列,二人一样的表情,一样的神态。 “我到底怎么了?” 顾况直觉上认为事情有点不妙。 方重勇直接将那篇“满城尽带黄金甲”递给对方。 还有点迷糊的顾况,顿时就不困了,或者说被吓醒了! 作为一个诗人,甚至是还写出了名篇的诗人,他如何会不知道这首诗是影射什么?要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这不是我的笔迹啊。” 顾况并不笨,很快察觉出来事情的蹊跷。 “确实不是顾屯监的笔迹,但……它绝对可以是顾屯监写的。当然了,也可以只是个误会而已。” 方重勇死死咬住“误会”二字。 感情埋伏在这里呢,顾况昨夜就觉得郑叔清请自己吃饭是冲着红莲稻来的。他本是豁达之人,无奈叹息道:“可以可以,就当我成了蠢驴。秋收后我送你们几石红莲稻,可以了吧,毕竟昨晚那一顿,郑刺史也是煞费苦心了。” 顾况一边自嘲,一边暗讽郑叔清手段下作。 “不,顾屯监不必给我们红莲稻,你只需要给朝廷写一份公文,告诉他们,今年的红莲稻有一半损毁了,如此而已。不能直接给天子,要走朝廷的官驿,层层递送即可。 至于可能会多出来不少,完全无所谓,那些是送不到天子手中的。当然了,你要是愿意自己截留也行。”